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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乱唐与朱温之叛

晚唐那世道真是乱得像一锅滚粥。各地藩镇拥兵自重,皇帝说话还不如个县令好使。就在这节骨眼上,有个叫黄巢的盐贩子,本是读书人

晚唐那世道真是乱得像一锅滚粥。

各地藩镇拥兵自重,皇帝说话还不如个县令好使。

就在这节骨眼上,有个叫黄巢的盐贩子,本是读书人出身,却偏偏走了造反的路子。

黄巢这人可不简单,去年刚投降朝廷,今年就又反了。

他带着那帮农民军,专挑各路军阀的夹缝里钻——那些三不管的地界,倒成了他的通衢大道。队伍在浙东山间穿梭,在江西平原疾行,愣是没人拦得住。

最绝的是打广州那一仗,号称岭南第一坚城,竟被他一日之内攻破,城里那些做香料生意的胡商都看傻了眼。

就在黄巢的队伍里,有个叫朱温的年轻人。他本是宋州砀山人,家里排行老三,跟着两个哥哥投了军。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有心计的。在转战岭南时,他二哥朱存战死了——是被流箭射中咽喉,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朱温蹲在二哥尸身旁,整整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他因抚恤之功升任队长,从此踏上了将领的阶梯。

黄巢的势力如野火燎原,三年后竟一举攻破长安。

唐僖宗仓皇逃往蜀中,这位曾经吟诵“他年我若为青帝”的起义领袖,如今真的坐在了太极宫的龙椅上。

他建立的大齐政权,让那些世家大族恨得牙痒痒,却让穷苦百姓看到了希望。

长安城里的朱温时来运转。

黄巢看他作战勇猛,派他驻守东渭桥这个要冲。这地方是长安的东大门,历来兵家必争。

朱温在这里干成了件漂亮事——说降了官军将领诸葛爽。这人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先前已经叛变过两次。

朱温不跟他来硬的,连着三夜请他喝酒,最后拍着胸脯说:“诸葛将军,这世道,活着最重要。”诸葛爽果然又叛了,这次是叛唐归齐。

接着朱温又拿下邓州,把那个总在背后说黄巢坏话的刺史活捉了。

黄巢大喜,亲自在含元殿接见他,赏了他一柄玉如意。这份殊荣,让朱温在军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但乱世里的好运从来都不长久。

朱温被派到同州驻守,开始还挺顺利,轻松拿下这座渭北重镇。

可很快就碰上了硬茬子——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带着三万精兵扑来。这王重荣可不是吃素的,他的牙兵个个能征善战。

最要命的是,朱温连续发出的十封求援信,全被一个人扣下了。

这人叫孟楷,是黄巢身边的红人,掌管左军。

他与朱温素来不睦,两人都在打河南地盘的主意。孟楷看着朱温的求救信,冷笑一声,把信纸在烛火上点燃:“同州?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同州城外,王重荣的军队把城池围得铁桶一般。

城内粮草将尽,军心浮动。朱温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敌营,忽然想起二哥战死那天的情形——朱存瞪着眼睛望着天空,仿佛在质问这个不公的世道。

这天夜里,朱温把两个心腹召到房中。

一个是胡真,早年在县衙当过差,后来投了起义军;另一个是谢瞳,本是个赶考的书生,长安城破时留在了朱温身边。

油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随着火光摇曳。

胡真先开口:将军,孟楷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谢瞳接过话头:“唐室虽衰,根基尚在。

王重荣既肯围而不攻,必是存了招降之意。”

朱温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他想起这些年在义军中的起伏,想起黄巢日渐多疑的性格,想起孟楷那阴冷的笑容。最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换个活法。”

第二天黎明,同州城门缓缓打开。

朱温单骑出城,向着王重荣的大营而去。晨光熹微中,他的背影在黄土道上拖得很长。

守城的士兵们窃窃私语,都不知这位将军此去是吉是凶。

只有朱温自己知道,这个选择将如何改变这个时代的走向。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普通农家子弟的抉择开始说起。

乱世中的小人物,往往在不经意间,就撬动了历史的杠杆。

此时已是深秋,同州城外的白杨树叶子落了一地。

朱温勒住马缰,回头望了望笼罩在晨雾中的城池。

那里有他经营数月的防线,有追随他多年的部下,有他在大齐政权中的全部根基。但他更清楚,若是困守孤城,最终不是战死就是被孟楷收拾。

王重荣的中军大帐前,卫兵仔细搜查了朱温全身,收走了他的佩剑。掀开帐帘的刹那,朱温看见端坐主位的王重荣——约莫四十岁年纪,面皮白净,不像武将倒像文人,唯有那双眼睛透着精光。

“朱将军果然来了。”王重荣语气平淡,仿佛早料到这一幕。

帐内还有几位将领,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叛军将领。

朱温不卑不亢地行礼:“特来与节度使共商大事。”

这场谈判持续了整个上午。

朱温展现出他过人的谈判智慧,既不过分卑躬屈膝,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归顺的诚意。

最终达成的条件是:朱温所部保持建制,授予宣武节度使之职,负责剿灭黄巢残部。

当朱温带着这份协议回到同州城时,胡真和谢瞳早已等候多时。

听闻谈判结果,胡真抚掌笑道:“这一步棋,走活了!”谢瞳却谨慎提醒:“朝廷那边,还需打点。”

果然,消息传到成都行宫,唐僖宗君臣争议不休。最后还是太监田令孜拍了板:“用贼制贼,古已有之。”

正式任命文书送达时,还附带了一面绣着“忠勇可嘉”的锦旗。

朱温的倒戈,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齐政权,很快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黄巢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他既要对付朝廷军队,又要防备朱温的叛军,兵力捉襟见肘。

而朱温这边,自从改换门庭,反倒如鱼得水。

他充分利用对起义军内部情况的了解,接连打了几个漂亮仗。更妙的是,他暗中收编了不少起义军的残部,实力反而比在同州时更强了。

在这过程中,朱温逐渐显露出他过人的政治手腕。对旧日战友,他既能痛下杀手,也会在适当时候网开一面;对朝廷官员,他表面恭敬,实则步步为营。

胡真有一次酒后感慨:“将军如今,倒是比在黄巢手下时更懂得用人之道了。”

只有夜深人静时,朱温还会想起那些烽火连天的日子。

想起二哥朱存,想起曾经并肩作战的起义军弟兄,想起黄巢当年在广州许下的“均平”诺言。但所有这些念头,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更漏声里。

乱世如潮,每个人都是随波逐流的浮萍。

朱温深知,从他走出同州城门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而他将要踏上的,是一条比想象中更加波澜壮阔的道路——这条路最终通向的地方,此刻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预见。

同州城头更换旗帜的那个清晨,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叛降事件,正在悄悄改写历史的走向。

在往后二十年的岁月里,朱温这个名字,将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史官的笔下,最终成为终结一个时代、开启另一个时代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