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是艺术生,当众把我手织的围巾扔进垃圾桶,嘲讽它廉价。她不知道,那是濒临失传的缂丝。一年后,苏富比拍卖行,她看着她扔掉的“破烂”,拍出800万天价。
那条围巾,是我熬了整整一年,在外婆的老花眼镜下,一梭一梭跟着学的。外婆说,这是“缂丝”,通经断纬,像雕琢一样织布,从前给皇上做龙袍的。她说:“小哲啊,心意这东西,得用时间磨。”
情人节那天,我把装着围巾的朴素纸盒递给林薇。她拆开,手指捏着围巾一角,眉头蹙成了川字:“这什么牌子?连个logo都没有。”她抖开那条“寒梅傲雪”的纹样,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这花色也太老气了吧,土里土气的,像奶奶的压箱底货。”
“这不是普通的围巾,是缂丝,工艺很复杂…”我试图解释。
“缂丝?听都没听过!”她像被侮辱了审美,猛地打断我,当着所有室友的面,手臂一扬,那条凝聚了我和外婆一年心血的围巾,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了门口的垃圾桶。“李哲,别再拿这种地摊货来敷衍我了!我们分手了!”
她转身挽住那个总是送她名牌包的学长,高跟鞋敲击地面,噔噔地走了。
宿舍里安静得可怕。我走过去,从垃圾桶里捡起围巾,小心地拍掉沾上的灰尘。外婆说过,这世上,不识货的人,比不懂货的人多。
一年后,伦敦苏富比。我为那条“寒梅傲雪”办了个小型特展。
命运弄人,我在预展上看到了林薇和那个学长。他们似乎是跟着某个艺术考察团来的,脸上还带着初到贵地的兴奋与拘谨。
她立刻被展柜中央那条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仿佛有生命般的围巾吸引住了。
“天啊,这工艺…这美感!”她拽着学长的胳膊,眼睛里闪着光,“这一定是哪位国际大师的作品吧?你看这梅花,像是长在丝线上一样!”
身着燕尾服的拍卖行专家,正用带着伦敦腔的英文向宾客介绍:“…这条‘寒梅傲雪’缂丝围巾,由一位匿名收藏家提供,运用了濒临失传的‘明缂丝’技法,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起拍价,80万英镑。”
80万英镑!接近800万人民币!
林薇和学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站在展柜旁、胸前别着“委托方”贵宾证的我。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震惊、茫然、难以置信,最后,全部化为铺天盖地的悔恨。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条她曾弃如敝履的围巾,指尖却只碰到冰冷刺骨的展柜玻璃。
拍卖槌落下,成交价远超预估。
我与她擦肩而过,如同穿过一片无关紧要的空气。
她永远不会明白,她当年扔掉的,不仅仅是一条价值连城的围巾,更是一个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高攀不起的世界。
(本故事为虚构作品,情节纯属艺术创作,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