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全家自掏腰包帮岳父把便宜国产支架,换成了进口的,岳母知道后大骂我不懂事,逼我交出五万八差价
......
岳父突发心梗,病房外,岳母把我拉到走廊尽头,还塞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
“主治医生是你同学,这事必须办成。”
岳母拉住我的衣领,逼我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低声道:“你跟他说,用最便宜的国产支架,但病历和报销单上,必须写成进口的。”
我捏着手里的红包,“妈,这是骗保……”
“你懂什么,五万八的差价够给你弟买辆车了。”
“你岳父的命和你同学的前程,现在可都攥在你手里……”
1
我拖着灌了铅的腿从手术室出来,足足7个小时,总算把病人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做外科医生累是真累,可我心里,高兴。
换下无菌服,我想给老婆苏曼报个喜,正赶上手机屏幕一亮,上面是岳母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的心一下到了嗓子眼,担心别是老婆出什么事,赶紧回过去,岳母秒接。
“宋建宁!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到心内科病房来!你爸不行了,心梗!”
她声音又尖又利,我像个她随时能掐着表使唤的钟点工。
我赶到病房,岳母在门口杵着,脸拉得老长。看见我,二话不说,一把将我薅进消防通道。
“建宁,你听好了。你爸这手术,得支架,就用最便宜的国产货。可病历上,报销单子上,你得找你那同学,你爸的主治医生给我弄成进口的!”
没说完岳母就往我手里塞了个红包。
我脑子嗡的一声。医保诈骗?
这是让我往火坑里跳!还得连累我同学。
我刚要张嘴,岳母话茬子就堵了过来。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算过了,里外里,能省下五万八!”
“梓航买车的尾款,正好差这个数。这下齐了。”
我浑身的血,唰一下全涌到了天灵盖。合着我老丈人的命,在她眼里,就值五万八?!还是给她儿子填买车窟窿的?
我咬着后槽牙,转身回到病房,想直接和老丈人说这个事。怎么说多年夫妻,也得有点情分吧。
可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岳父,脸白得像张纸,我就猜到,岳母这事是和岳父说过的,但岳父已经如同“砧板上的肉”,毫无话语权了。
“建宁……听……听你妈的吧……别惹她生气……”岳父颤颤巍巍地说。
我站在原地,心里那点热乎气,一下子全凉透。
结婚这几年有关岳母的糟心事,跟放电影似的在我眼前过。
有回我拿了五万块科研奖金,兴冲冲跟老婆说,想带她和闺女去三亚玩一圈。酒店机票我都看好了。
岳母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内弟苏梓航看上一块表,差五万,让我这当姐夫的“表示表示”。
老婆一向听岳母的,在我旁边掉眼泪,跟我冷战了三天。我实在没辙,才退了机票。
我们一家子的三亚没去成,可苏梓航戴上了新表,连个最起码谢谢都没说过。
岳父过生日那回。饭桌上,亲戚刚夸我两句,岳母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句:“他有啥能耐?要不是我们苏曼下嫁,他一乡下考上来的能在城里站住脚?他买房我家还出了十五万呢!”
全场没人吱声了。
我那一百万首付,合着就跟扔水里似的,一点作用没起到?
老婆知道我不高兴,直在桌子底下拉我裤边,让我别当众驳了岳父岳母的面子。
就上个礼拜,我闺女发烧不退,我求爷爷告奶奶,才约上北京一个专家号。
岳母一个电话追过来,让我赶紧把号让给苏梓航一朋友的孩子,说什么对方“实力雄厚”……,我当然不同意,对方真这么有实力,怎么不去看国际医疗?
结果岳母尖着嗓子骂我“不懂事”、“分不清里外”……
我看着烧的迷迷糊糊的闺女,和她死磕不让,倒是老婆直接抢过电话答应了。
于是,我闺女在儿童医院排了六个小时的队才看上,小脸烧得通红。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我们三口人,永远得给苏梓航让路。我老婆就算“牺牲”我和亲闺女,也永远不会忤逆她妈。
这五年了。我受够了!
2
安顿好岳父,我们夫妻两回到家。
“老婆,骗保是重罪!一旦查出来,我的医生执照就没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我指望老婆能清醒些,哪怕一丝犹豫。
可我想错了。
老婆猛地抬头,眼泪淌得更凶,“建宁!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妈说了,只要办妥,她就真把你当自家人了!以后肯定不为难我们!”
自家人?我心里冷笑。
掏心掏肺五年,换来更狠的索取。现在要用犯罪换一个名分?
“最后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了……”
她反复念叨,像给我洗脑,也像说服自己。
手机响了,是连襟,岳母另一个女婿,算是“过来人”。
“建宁啊,爸手术的事,妈跟我说了。”
他语气熟稔,“别犯轴。账目‘处理’一下,看不出来。回头我把当初怎么弄的发你,照做就行。”
我嗓子发堵。原来在这家,这事儿已经成“家学”,还有成功案例了?
几次午夜梦回我真的在想,我对老婆的爱,和自己的事业前途,到底哪个对我更重要?
接下来,岳母几乎每天“路过”我在医院的办公室,逮着就问:“费用清单出来没?……红包给你同学没?她靠不靠谱?”
小舅子的微信催更勤。
“姐夫,车行催尾款了,尽快啊!就等这车兜风呢!”
我看着信息,感觉自己像被套了缰绳的驴,四面是鞭子,逼我跳崖。
岳母的强势,妻子的眼泪,小舅子的贪婪,岳父的沉默,织成一张大网,把我捆死。
他们都在逼我放弃原则。
晚上,我站在浴室镜子前,看里面双眼通红的脸。这还是那个冷静执刀的宋医生吗?
一个念头猛地窜起。你们怕我掉链子?
我就让你们“安心”到底。
3
我坐在办公室,盯着岳父的病历。他是病人,一个即将被推上手术台的病人。
抛开所有家庭烂账,首先,我是一个医生。
国产支架和进口支架的数据,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性能、安全性、远期效果……差距是明摆着的。
岳父年纪大了,心脏功能本就不好,用最好的支架,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提高术后生活质量。
让我为了五万八,拿岳父的命去赌?
我做不到。
不是为他,是为我身上这件白大褂。
但岳母那边……
凭我多年经验,要是硬顶着不办,手术前她能闹得鸡飞狗跳,让岳父不得安宁,还可能影响到病房其他患者。
这个家,经不起这么闹了。
他们不是要那张“便宜支架”的单据吗?
给他们看就是了。
手术前一天,我找到岳父的主治医生,她是我多年的同窗好友,也是我的老搭档了。
我简单说明了家里的难处,但强调了一点:一切以病人安全为最高准则。
“等下开单,国产和进口的支架单子都开出来。先把国产的单子给我。”
她看了我一眼,了然地点点头:“你先去应付家里,这边我知道怎么做。”
我拿着那张写着国产支架的费用预缴单,找到了等在走廊的岳母和老婆。
“妈,苏曼,”我递过单子,脸上尽量装出平静,“单子开好了,就按之前说的办。”
我特意指了指上面的金额。
岳母一把抢过单子,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地看,尤其是那个价格,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嗯,这还差不多。”她把单子塞给老婆,“去,把钱交了。”
看着岳母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我立刻返回护士站。
我同学已经把进口支架的费用单准备好了。
“谢了李姐,回头请你吃饭。”
我拿起那张真正的单子,快步走向收费处,自掏腰包,默默缴清了全部进口支架的费用。
手术很顺利。
岳父被推出手术室,岳母迎上来第一句话是:“建宁,没出什么岔子吧?单据都对得上吗?”
“妈,放心吧,一切顺利,都对得上。”
我心里清楚,我撒了谎,但这个谎,救了我的职业底线,也给了岳父最好的治疗。
我用一场精心的“骗局”,暂时平息了眼前的狂风暴雨。
岳母难得没再找茬,甚至让老婆给我带了碗汤。
我心里刚有点暖意,手机就响了。是医院的结算中心打来的,语气严肃:“宋医生,关于苏建国患者的支架费用结算,这边需要您过来核对一下,有些情况要跟您确认。”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落下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难道我的“两全其美”,这么快就露馅了?
4
我顺理成章从老婆那拿回那张国产支架的发票,到结算处退款。
窗口的工作人员刷了一下条形码,敲了几下键盘,现金就递了出来。
那叠粉红色的钞票握在手里,却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浮感。
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
下班回家,推开门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了那股低气压。
老婆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没开灯,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没回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老婆转过身,眼睛果然是红肿的,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
“建宁,算我求你了,去跟妈认个错,行吗?就说句软话,让她顺了这口气。”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又酸又胀。
“那你告诉我,我错在哪了?是错在给爸用了最好的支架,还是错在自己掏了腰包给了爸最好的治疗?”
“可妈不高兴了呀!”
老婆抬起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你就不能为了这个家,低一次头吗?每次都是这样,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吗?”
看着老婆痛苦的样子,我那些准备好的道理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被她妈用眼泪和“孝道”绑得太死了,早就挣脱不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不是按门铃,是用拳头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