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I随机生成
第一章 迷魂林的劝诫与半截烟
入夏的日头毒得能晒裂地皮,我推着独轮车走在山路上,车轱辘碾过石子路 “吱呀” 响,像老头喘气。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背的蓝布衫湿得能拧出水,贴在身上又黏又痒。眼瞅着日头偏西,再绕远路去镇上,后天的集日肯定赶不上,我心里正犯愁,远远就看见李家村的土坯墙。
李家村在山坳里,村口几棵老榆树歪歪扭扭,树下蹲着三个老头,嘴里叼着旱烟,烟杆上的铜锅泛着包浆。我推着车过去,刚要问能不能借个道,最左边的老头先开了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后生,你这是要往哪去?”
“大爷,我去镇上送货,想从村后那片树林穿过去,听说能省半天路。” 我笑着递过去半包纸烟 —— 这是县城里卖的好烟,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抽。
老头们却没接,中间那个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眉头皱成个疙瘩:“你说的是迷魂林吧?可不敢去!那地方是活的,进去就出不来!”
“活的?” 我愣了愣,只当是老辈编瞎话。
右边的老头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睛往村后瞟了瞟:“上个月王猎户就是为了追只野兔钻进去的,至今没出来。他媳妇第三晚去林边哭,捡到他的烟袋锅,锅沿沾着黑黏的树汁,闻着像腐肉。当晚她就听见林子里喊‘烟袋还我’,跟王猎户的声音一模一样,吓得她疯了似的往家跑,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一想到车上的新布 —— 那是我借了掌柜的钱进的货,要是砸了,我这半年都白干,就硬着头皮说:“大爷,我赶时间,说不定是你们想多了。”
这时,一个老太太挎着竹篮从村里走出来,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进米粒,正是村口杂货店的陈婆婆。她看见我,脚步顿了顿,从篮里掏出一把晒干的桃叶,塞到我手里:“后生,听老人们的话,别往林子里去。这桃叶你揣着,能挡一挡脏东西。”
我捏着桃叶,叶子干硬得扎手,心里虽有点发毛,可还是摇了摇头:“婆婆,谢谢您,我真得赶时间。”
陈婆婆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老头拉了拉胳膊。我推着车往村后走,听见身后传来老头的叹气声:“这后生,不听劝啊……”
村后的迷魂林一眼望不到头,树长得歪歪扭扭,树干皲裂得像老人暴起的青筋,裂口处渗着黏糊糊的灰黑色汁液。风一吹,树叶 “沙沙” 响,混着 “呜呜” 的声音,像有人在哭。我深吸一口气,推着车进了林。
刚进林子时还挺顺当,树影斑驳,风一吹竟透着几分凉快。我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老人们真是小题大做。可走了没半袋烟的功夫,我就觉出不对劲了 —— 太阳明明挂在南边,地上的树影却全朝北歪,像无数只黑手朝着同一个方向指。
我赶紧掏出指南针,那是掌柜的送我的,平时走山路全靠它。可此刻指南针的指针转得跟陀螺似的,“嗡嗡” 震得我手心发麻,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心里一紧,停下脚步仔细听,风里除了树叶声,竟还藏着细细软软的 “哥”,那声音…… 跟我丢了十几年的双胞胎妹妹一模一样。
第二章 悬停的血珠与歪脖子树
“哥……”
那声呼唤又飘过来,细细的,软软的,像妹妹小时候趴在我耳边说话。我心里猛地一揪,猛回头,林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连个鸟影都没有。
我叫阿柱,家里原来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阿妹。那年我们刚满五岁,在老家的树林里玩,阿妹追一只蝴蝶跑丢了,全村人找了三天三夜,连个衣角都没找到。我娘因为这事哭瞎了一只眼,去年冬天走的时候,还攥着阿妹的小布衫,说 “等我到地下,接着找阿妹”。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个长命锁,是阿妹当年戴的。锁身是黄铜的,刻着 “平安” 二字,这些年被我揣在怀里,磨得发亮。可此刻,胸口突然一阵发烫,像揣了个小火炭。
我赶紧把长命锁掏出来,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锁尖不知何时扎破了我的皮肤,渗出来的血珠悬在半空,既不滴落也不消散,就那么飘着,像颗红色的小珠子。
“邪门……” 我嘀咕着,把长命锁塞回怀里,推着车就想往回走。可转了一圈,眼前还是陌生的树木,刚才进来的路早就没了踪影。
我慌了,加快脚步往前推,车轮碾过落叶 “噗嗤” 响,像踩在软乎乎的东西上。走了没几步,“咚” 的一声,独轮车撞在了树上。我抬头一看,是棵歪脖子树,树干上的裂口更大,黑汁渗得更多,闻着那股腐肉味更浓了。
我揉了揉撞疼的胳膊,刚要绕开,突然看见树干上贴着张黄纸。黄纸皱巴巴的,边角都卷了,上面用墨汁画着个小人。我凑近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 那小人的眉眼,跟阿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更吓人的是,黄纸的右下角还沾着根蓝布丝,那颜色、那料子,跟阿妹丢的时候穿的花布衫一模一样!我记得清清楚楚,阿妹那件衫子是我娘亲手缝的,袖口还绣了朵小桃花,蓝布丝就是衫子上的。
“不可能……” 我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下 “哗啦” 一声,把车后的货箱给踩翻了。新布散了一地,有红的、绿的、蓝的,都是县城里时兴的花色。我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一块蓝布,突然顿住了。
那块蓝布上,印着小小的脚印,像是有人光脚踩过。我赶紧翻看其他布,每块布上都有!那脚印的大小,跟三岁孩子的脚差不多,边缘还沾着点黑汁 —— 跟树干上渗的黑汁一模一样。
天暗得更快了,明明刚过晌午,林子里却跟傍晚似的,光线昏沉沉的,连树影都变得模糊。刚才 “呜呜” 的哭声变成了磨牙似的 “咯吱” 响,听得我后脖子发凉。
突然,身后传来 “啪嗒啪嗒” 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走路。我猛回头,啥也没有,可地上的落叶里,正慢慢冒出个东西 —— 是个花布娃娃,娃娃的身子是蓝布做的,袖口缝着小桃花,跟阿妹的衫子一模一样,娃娃的脸上还打了个蓝补丁,眼睛是用黑汁画的,直勾勾地 “看” 着我。
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就听见歪脖子树上 “呱” 的一声,落了只黑乌鸦。乌鸦的眼睛是红的,盯着我看了几秒,又 “呱呱” 叫着,往西边飞了。
第三章 桃叶碎了与白影招手
黑乌鸦飞远了,林子里又恢复了死寂,只有 “咯吱” 的磨牙声还在耳边绕。我盯着地上的花布娃娃,腿肚子直打颤 —— 这娃娃太像阿妹当年玩的那个了,连蓝补丁的位置都一样。
我想起陈婆婆塞给我的桃叶,赶紧掏出来。可一看,心又凉了半截 —— 刚才还好好的桃叶,现在全卷了边,像被烤过似的,一捏就碎,碎末从指缝里漏出来,落在地上就没了影。
“挡不住……” 我嘴里嘀咕着,心里的恐惧像潮水似的往上涌。我想跑,可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那花布娃娃就躺在我脚边,黑汁画的眼睛好像一直在 “盯” 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突然,前面的灰雾里动了一下。我赶紧抬头,看见个白影。那白影轻飘飘的,像是飘在半空中,穿着件花布衫,袖口绣着小桃花 —— 跟阿妹的衫子、跟布娃娃的衫子一模一样!
白影背对着我,头发披在肩上,长长的,像黑色的帘子。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是谁?
“哥……”
白影突然开口了,声音还是细细软软的,跟阿妹的声音一模一样。我浑身一僵,眼泪差点掉下来 —— 我想阿妹想了十几年,可此刻听到这声音,只有恐惧,没有半点亲近。
“哥,这边能出去,我等你好多年了。” 白影说着,慢慢抬起手,朝着我招手。那只手很细,皮肤白得像纸,手指上还戴着个小银镯,镯子上的花纹我记得清清楚楚 —— 是我爹当年给阿妹打的,上面刻着 “阿妹” 两个字。
我脚刚抬起来,突然有人从树后扑出来,指甲狠狠掐进我的胳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回头一看,是陈婆婆!她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哑着嗓子喊:“别应!别跟它走!”
陈婆婆的力气很大,掐得我胳膊生疼。我想挣开,可她抓得更紧了:“那是‘林魅’!是林魅披了阿妹的皮!你妹妹的魂被它锁在树里,它要拿你当替身!”
“林魅?” 我愣了愣,没听过这个词。
陈婆婆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这林子里藏着个林魅,是民国年饿死的戏子变的,专偷孩童的魂魄炼替身。你妹妹的魂当年就被它锁在了这林子里,它知道你想你妹妹,就变作阿妹的样子引你过来!”
我刚要说话,就看见陈婆婆的袖口掉出个东西 —— 是个小布人,比地上的花布娃娃小一圈,布人的脸是用墨汁画的,眉眼竟跟我一模一样!布人的胸口还扎着根针,针尾露在外面,闪着寒光。
“这…… 这是啥?” 我指着布人,声音都在抖。
陈婆婆赶紧把布人塞回袖筒,脸色更白了:“是我…… 是我用来挡灾的。林魅要找替身,我孙子二十年前就是被它勾走的,我只能用这法子暂时稳住它。”
“你孙子?”
“当年我孙子跟你阿妹差不多大,进林子里捡蘑菇,就没出来。” 陈婆婆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后来进去找,转了一天一夜,看见林魅变作我孙子的样子,差点跟它走了,多亏一只黑乌鸦啄了我一下,我才醒过来。”
我往歪脖子树上看,黑乌鸦早就没影了。这时,前面的白影又开始招手:“哥,快来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婆婆拽着我的胳膊,往西边指:“跟着乌鸦飞的方向走!那是唯一能出去的路!别回头,别跟它说话!”
我刚要跟着陈婆婆走,就听见身后传来 “呼” 的一声,像是有风吹过来。我忍不住回头一看,白影离我们更近了,飘在半空中,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露出了一点点侧脸 —— 皮肤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
第四章 树枝胳膊与猎户的脸
“别回头!” 陈婆婆嘶吼着,拽着我就往西边跑。我踉跄着跟上,独轮车也顾不上了,只觉得胳膊被陈婆婆掐得生疼,可不敢挣脱 —— 我知道,她是在救我。
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 “哗哗” 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树枝。身后的白影跑得更快,飘在半空中,嘴里的 “哥” 越喊越近,还夹杂着 “我好冷,陪我躺会儿” 的哀求,听得我心都揪紧了,可脚步不敢停。
突然,周围的树全晃了起来,树干上的裂口 “咔嚓” 张大,掉出些头发丝和碎布片 —— 那些碎布片,有的是蓝布,有的是灰布,像是从不同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更吓人的是,树叶像针一样往下落,扎在我的脖子上,又疼又痒。我伸手一摸,树叶竟化成了黑汁,顺着我的皮肤往肉里渗,凉得像冰。
“快跑!” 陈婆婆喊着,拉着我拐了个弯。可脚下的落叶太滑,我 “扑通” 一声摔在地上,下巴磕在石头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手刚撑地,就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我以为是落叶,可那东西带着点温度,还软软的。我心里一紧,慢慢扒开落叶 —— 这一看,我差点晕过去。
是半张脸!眼睛圆睁着,瞳孔里满是恐惧,嘴角还挂着黑树汁,像是临死前还在喊救命。那张脸我见过 —— 是王猎户!上个月我在李家村见过他,他还跟我买过一包烟,说要去林子里追野兔。
王猎户的胸口插着把猎刀,刀柄是木头做的,缠着根蓝布丝 —— 跟阿妹衫子上的、跟黄纸上的蓝布丝一模一样!我吓得赶紧缩回手,浑身发抖,连爬都爬不起来。
“别愣着!” 陈婆婆蹲下来,想拉我起来。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 “呼” 的一声,白影扑到了我跟前。
我被迫抬头,看清了白影的脸 —— 半张脸是阿妹的模样,粉雕玉琢的,跟我记忆里一模一样,可另一半脸烂得能看见骨头,肉都发黑了,眼窝里淌着黑汁,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落叶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更吓人的是,白影伸出来的 “手”—— 根本不是人的手,是树枝变的!树枝上还沾着黑汁,尖上挂着孩童的碎布,像是刚从哪个孩子身上撕下来的。
“哥,跟我走啊……” 白影的声音变了,不再是细细软软的,而是变得沙哑,像破锣在敲。它伸出树枝胳膊,就要抓我的脖子。
“快把你身上的锁扔了!” 陈婆婆突然掏出个红绳系的平安符,往白影身上扔。平安符刚碰到白影,就 “滋啦” 冒黑烟,像是烧着了似的。白影惨叫着后退了两步,树枝胳膊上的黑汁冒得更多了。
我这才看见,白影的树枝胳膊上,竟缠着个长命锁 —— 那锁是银的,刻着 “健康” 二字,我认得,是二十年前陈婆婆孙子的!当年陈婆婆跟我娘聊起过,说她孙子满月时,她老伴给打的银锁。
“那锁是引魂的!” 陈婆婆嘶吼着,声音都破了,“林魅要借你和你妹妹的八字活过来!你妹妹的魂在锁里,它拿到你的锁,就能把你俩的魂都吞了!”
我赶紧摸胸口,想把长命锁掏出来。可一摸,心凉了半截 —— 长命锁不知何时嵌进了我的肉里,跟我的皮肤长在了一起!我使劲一拽,钻心的疼传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血顺着胸口往下流。
这时,我突然想起刚才掉在地上的花布娃娃。我低头一看,花布娃娃就在我脚边,黑汁画的眼睛竟眨了一下!接着,娃娃的嘴慢慢张开,从里面吐出根细树枝 —— 那树枝很细,尖得像针,正朝着我的心脏方向指。
第五章 埋锁的绿芽与未扎针的布人
“快埋了它!用你的血!” 陈婆婆从兜里掏出一叠黄纸,塞到我手里,“把长命锁和布娃娃一起埋在歪脖子树下,滴上你的血,再烧了黄纸,能暂时稳住它!”
我咬着牙,捡起地上的猎刀 —— 刀身还沾着王猎户的血,冰凉刺骨。我闭上眼睛,用刀背狠狠撬胸口的长命锁,“咔嚓” 一声,锁终于从肉里撬了出来,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衣襟。
我顾不上疼,抓起长命锁,又捡起地上的花布娃娃,踉踉跄跄地跑到歪脖子树下。陈婆婆跟在我身后,帮我挖了个小坑 —— 坑挖得很浅,可挖的时候,我总觉得挖到了软乎乎的东西,像是…… 人的手指。
我不敢细想,把长命锁和花布娃娃放进坑里,然后割破手指,把血滴在上面。血刚碰到锁和娃娃,就 “滋滋” 响,像是被吸收了似的。陈婆婆赶紧把黄纸铺在上面,点燃了火。
火苗 “腾” 地窜起来,是青绿色的,带着股焦糊味,不像普通的火。火光照亮了周围的树,我看见树干上的裂口里,竟露出了些小小的手 —— 像是孩童的手,白白的,在里面动来动去。
“别睁眼!” 陈婆婆喊着,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我赶紧闭上眼睛,只听见身后传来白影的惨叫,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火灭了,只剩下一堆黑灰。我睁开眼,看见坑里的长命锁和花布娃娃都没了,只剩下黑灰。可就在这时,我发现歪脖子树的裂缝里,还在渗黑汁,滴在黑灰上,竟冒出了细小的绿芽 —— 那芽是黑色的,像刚冒头的草,看着就邪门。
“快走!” 陈婆婆拉着我,就往西边跑。这次,林子里的 “咯吱” 声没了,风也小了,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气声。跑了大概半个时辰,我终于看见林子外的光 —— 是李家村的方向!
跑出林子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夕阳的光洒在迷魂林上,把歪脖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像个弯腰的人,正朝着我摆手。我心里一寒,赶紧转过头,再也不敢看。
第二天,李家村的人在林子里找到了王猎户的尸体。他的尸体就躺在歪脖子树下,怀里抱着个新的花布娃娃 —— 那娃娃的眉眼,竟跟我有几分像,袖口也绣着小桃花,只是没打蓝补丁。
过了一个月,我又推着独轮车路过李家村。这次我绕了远路,再也不敢靠近迷魂林。村口的老头告诉我,前几天有个樵夫进迷魂林迷路,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说在林子里看见个戴长命锁的货郎,说 “跟着我走,能省半天路”。
我心里一紧,赶紧去找陈婆婆。她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个小布人,嘴里念叨着什么。见了我,她叹了口气,把布人递到我面前 —— 布人是用蓝布做的,脸上画着我的眉眼,跟我一模一样,只是布人的胸口,还没扎针。
“还差三个替身,林魅就满数了。” 陈婆婆的声音很轻,像风一吹就散,“它记着你的味,下次再进林子,它不会再变作你妹妹的样子了。”
我捏着布人,布人的布料很软,像阿妹当年的衫子。我抬头往村后看,迷魂林在远处,被灰雾裹着,像个张开的大嘴。我知道,这次我虽逃了出来,可林子里的东西,从来没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