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杀了韦昌辉后，洪秀全立刻命令德高望重的石达开回来，但石达开拒不领命，他讲了一个条件“让我回朝可以，但是必须给我韦昌辉、秦日纲的人头。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以告慰我全家在天之灵。 ” 天京城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洪秀全的诏书就送到了安庆。 石达开握着信纸的手在发抖，三个月前缒城逃亡时留下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会儿他刚从前线赶回，想劝韦昌辉停手，没想到自家几十口人当晚就倒在了血泊里。 当时石达开正在武昌前线督战，接到洪秀全密诏说杨秀清谋逆。 等他星夜赶到天京，东王府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韦昌辉提着滴血的刀站在王府门口，看见他来，只冷冷说了句“翼王来得正好，一起清君侧”。 石达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满地尸体质问，没等说几句就被亲兵架着从城墙绳梯溜了出去。 洪秀全杀韦昌辉时挺干脆，可提到秦日纲就犹豫了。 这个跟着他从金田起义的老兄弟，手里还握着天京外围的兵权。 石达开在安庆按兵不动，每天都有翼王府旧部哭着来报信，说秦日纲还在搜捕他的余党。 直到洪秀全把韦昌辉的首级函送安庆，石达开还是紧闭营门，他知道秦日纲不死，这场清算就不算完。 秦日纲的人头送到安庆那天，石达开正在帐中看地图。 亲兵掀开盖着石灰的木盒，他盯着那颗面目模糊的头颅看了半晌，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 地图上标记的天京位置，被墨汁晕染成了一团黑。 全军将士披麻戴孝的那天，长江水都是浑的，石达开站在船头，望着下游方向一言不发。 回到天京的石达开发现，洪秀全看他的眼神和看韦昌辉没两样。 刚把朝政打理出点眉目，洪仁发、洪仁达就揣着天王手谕来“辅佐”他了。 有次议事，安王洪仁发突然拍桌子“翼王手握重兵，怕是忘了谁才是天王。 ”石达开默默起身，当晚就带着亲兵离开了天京。 大渡河畔的暴雨下了整整三天，石达开坐在帐中，看着案上那碗没动过的糙米饭。 对岸清军的火把连成了片，他想起当年在安庆收到的那两颗人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亲兵听见动静掀帘进来，只看到翼王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泪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掉。 石达开最后给洪秀全写的信，墨迹晕得厉害。 他没提权力也没说委屈，只讲了句“愿天王善保天京”。 行刑那天，他望着南方，恍惚又看见天京城头飘着的杏黄旗，只是旗子上的“太平”二字，好像被血浸得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