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一个冬天，几名日本兵闯进潘木匠家里，当着他的面轮奸了他只有16岁的女儿，事后女儿投了井。 潘木匠手里的刨子“哐当”掉在地上，木花还粘在刀刃上，那是他正给女儿做嫁妆木箱刨的最后一遍光。 女儿小名叫杏儿，前一天还扎着麻花辫蹲在他身边递钉子，说“爹，等开春我嫁了人，还来帮您刨木头”，可现在井边石头上沾着她的棉鞋碎片，井水里飘着红头绳。 后来村里的人都知道，潘木匠变了。 以前他是村里最和善的人，谁家要做家具、修房子，他随叫随到，还总不收工钱；可现在，他每天闷在屋里磨斧头、削木刺，把家里的木门改成了能藏武器的暗格。 有人劝他“日子还得过，别硬碰硬”，他却只是把杏儿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井沿上，盯着井水说：“杏儿怕黑，我得陪着她。” 那天晚上，雪下了半尺厚，他在井边坐了一夜，头发肩膀都染成了白色。 邻居张婶送来热粥他没动，只是一点点扫净井边的雪，说“得让杏儿看清楚回家的路”。 开春的时候，日军又来村里征粮，潘木匠故意把粮仓的门留了道缝。 里面藏着他削好的木刺——那些木刺削得又尖又硬，还泡过桐油，见血就能让人发炎。 果然，两个日本兵闯进粮仓抢粮，脚一滑就踩在了木刺上，疼得嗷嗷叫。 潘木匠趁机从门后冲出来，用磨快的斧头砍倒了一个，另一个想跑，却被埋伏在外面的后生们按在地上。 这之后，他成了村里抗日小组的领头人。 他用木匠手艺给大家做土炸药的外壳，把扁担改成能藏匕首的武器，还在村口的小桥下装了机关——只要日军的马车经过，桥面木板就会翻，让马车掉进河里。 有次日军放火烧了他的房子，他带着大家躲进山里，夜里削木刺时手上磨出了血泡，却笑着说“这泡比杏儿受的苦轻多了”。 有人问他这么拼值得吗？ 他摸了摸怀里杏儿的照片，照片被战火熏得发黄，他却笑得很沉：“杏儿走的时候我没护住她，现在护着村里的人，护着这片地，就是替她讨公道。” 1945年日军投降那天，潘木匠特意带着一壶酒去了井边。 把酒洒在井沿上，他说：“杏儿，鬼子走了，以后没人再欺负咱们了。” 他还在井边种了棵杏树。 每年春天杏花开的时候，他都会坐在树下，给路过的孩子讲杏儿的故事，讲那些年用斧头和木刺跟日军周旋的日子。 孩子们问“爷爷，您当时不怕吗？” 他指着井边的杏树说：“怕啊，但你看这树，根扎在土里就不会倒，咱们中国人的根也一样。” 直到今天，那口井还在村里，井边的杏树每年都开花结果。 村里人说，那是杏儿在看着大家，看着这片再也没有战火的土地。 而潘木匠的故事，就像这口井、这棵树，被一代代传下去——有些苦难不能忘，有些骨气，得像井里的水，永远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