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时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115师代师长的王扶之,因为负伤返乡养病。途中乘坐老汉牛车时惊讶发现:眼前的老汉就是自己的老爹! 王扶之返乡的时间是1953年夏天,当时朝鲜停战协定已经在板门店签完了字,王扶之心中的一颗巨石落地,终于有时间回老家一趟。 王扶之是陕西人,祖上世代贫农,生活艰苦。但王扶之的父亲不是一般人,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能勒紧裤腰带挤出一部分钱供王扶之读书。虽然王扶之小时候读书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个月,学习的内容也不过是《百家姓》和《三字经》,但总算是完成了启蒙。 不要小看这种短暂周期的启蒙学习,在当时绝大多数人都不识几个字的历史背景下,王扶之的“学问”算是处于“上层”了。所以,王扶之识字这件事儿,在当时让王扶之超越了身边很多同龄人,这让他对此事印象深刻,对支持自己学习的父亲,更多了一层感恩。 只不过,旧社会的生活真是太苦了,贫苦农民生活都没着落,就算是丰收年也只能吃半年米、半年粗粮,根本没有余钱可用,供读孩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三个月的学习,已经是王扶之父亲能做到的极限,时间一过,王扶之就只能到地主家放牛。 这种在地主压迫下的生活,王扶之不想过一辈子,他听说刘志丹领导的陕北红军与旧军队不一样,专门替穷苦百姓打仗,便一门心思要加入红军。 王扶之当时才12岁,但因为身体强壮,长得高大,他便谎称自己已经17岁,这才得以在1935年顺利加入红军。从此,他经历了土地革命时期、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几乎是打满了全场。 1953年,距离王扶之当年离乡的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18年,他也从12岁的少年,成长为30岁的青年,身份也从当年的小红军,成长为如今的志愿军主力师长。 如今王扶之得以重返阔别了18年的故乡,也不知道18年没联系的父亲还是否在世,如果父亲还活着,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王扶之乘车一路赶往老家的方向,距离自己老家越近,眼前的景象就越让他感到熟悉,心中的各种怀念、感慨、忐忑就愈发强烈,像是潮水般涌向心头。 王扶之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危机。就在去年的朝鲜战场上,王扶之接受《人民日报》记者刘鸣的采访时,所在位置突然遭到美军空袭,炸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所在的山洞上方,导致山洞坍塌,算他在内7个人被埋在里面。 彭德怀得知消息以后,下达死命令挖开坍塌救人,经过一天一夜的拼命施救,仍然没能挖开坍塌的巨石堆。这时候,施救的同志们也都开始灰心了,但彭德怀下令“生要见人、死也要找回遗体,送回国内安葬”。 继续施救时,工兵突然发现有苍蝇从坍塌的石缝飞了出来,这件事给了工兵们很大的动力,他们认为苍蝇能活、人就能活。于是,施救速度进一步加快,但真正挖通了坍塌的山洞时,时间也整整过去了38小时。 最终施救的时候发现,王扶之腿被巨石和圆木压住,但人还活着。算王扶之在内,一共活下来3个人,剩余4个人不幸牺牲了。 王扶之虽然活着,但身负重伤,情况仍然十分危急。经过一番抢救之后,王扶之才终于醒转过来,但腿伤非常严重,必须回国养伤。王扶之征战了这么多年,差点牺牲在1952年,真是险之又险,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种经历,也是他距离老家越近,心情就越激动感的原因之一,毕竟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他乘车来到县城以后,在县城买了关东糖,又按照印象中父亲的身材买了一件棉袄。那个时候穿的棉袄,宽大舒适、棉花充足就行,不讲究贴身,所以他也不担心父亲穿不了。 带上买好的礼物,王扶之就朝着老家所在的方向徒步走去。这一带的情况他很清楚,附近十几里都是山路,车开不进来,只能靠双脚走,或者做牛车。但当时牛车走这条路的也不多,除非运气好遇到村里人到县里买卖东西。 但王扶之不觉得累,他此时的腿伤也康复差不多了,走一走这条熟悉的路,反而令他感到安心。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没走几里路的时候,竟然真的遇到一位老汉赶着牛车从后边过来。 当老汉得知他与自己同路时,主动邀请他乘车,王扶之也不客气,一跃上了牛车,开始和老汉攀谈起来。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家乡,关于战争,还有各自的一些经历。老汉说自己的儿子很早就去参军了,至今没有音讯,很多人都说他儿子牺牲了,但说不出具体牺牲的时间和地点。老汉就每年给儿子烧纸,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说到这里,老汉眼睛明显泛红了。 王扶之回想起自己的参军经历,对老汉的感受深有体会,自己又何尝不是与父亲没有任何联系,当年一别,已经18年没见了,要是父亲还活着就好了,他可以尽孝。 两人聊得很投缘,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老汉的牛车停在了一处窑洞外,老汉告诉王扶之自己到家了。王扶之看到熟悉的窑洞,又看到了窑洞前的那棵老槐树,顿时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这不就是他的家吗? 王扶之再仔细打量眼前的老汉,终于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一声“爹”喊出口,本来就犹豫的老汉终于也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孩儿啊,父子俩相拥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