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赐李莲英鹤顶红,饮前他问:太后,奴才伺候您39年,为何非要奴才死?慈禧递上光绪遗书,李莲英读完竟笑出了声。 那笑声不似谄媚,也没有怨毒,反倒带着几分释然,听得慈禧眉头一皱。李莲英把遗书轻轻放在桌案上,指尖还带着纸张的微凉,他抬起头,眼眶泛红却笑意未减:“老佛爷,您是怕奴才知道太多,将来落人口实?可您瞧瞧皇上这字,字字句句都是惦记着奴才的好,哪有半分要除我的意思。” 慈禧端坐在榻上,凤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冷光:“皇上仁慈,可这宫里的事,从来由不得仁慈。你跟着我三十九年,从长春宫的小太监做到正二品总管,先帝驾崩、辛酉政变、巡阅北洋,多少风浪你都在跟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百年之后,谁能保你周全?朝臣们早就看你不顺眼,那些参你的折子能堆成山,到时候没人护着,你下场只会更惨。” 李莲英扑通跪下,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老佛爷的心思,奴才懂。可奴才这一辈子,早就把自己的命跟您绑在一起了。当年安德海恃宠而骄,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奴才打那时起就明白,做人要懂分寸、守本分。您让我伺候醇亲王巡阅北洋,我白天端茶倒水,晚上在外间守夜,连王爷的洗脚水都亲自伺候,就是怕落人口实;庚子年西逃,您住得安稳,皇上却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是奴才把自己的被褥抱过去,守着皇上一夜没合眼,就盼着你们母子能少些隔阂。” 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坦荡:“奴才这辈子,没贪过不该得的钱,没害过不该害的人。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犯错,能护的我都护了;那些大臣们骂我干预朝政,可正史里查得到的劣迹,我一条没有。皇上在遗书写‘善待李安达’,这‘安达’二字,是皇上把我当朋友,这份情分,奴才这辈子没白活。” 慈禧看着他,眼神复杂了许多。她想起当年自己刚掌权时,处处受人掣肘,是李莲英日夜伺候,察言观色,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递上台阶;想起西逃路上,马车险些滑入沟中,是李莲英用后背硬生生顶住,受了重伤还不忘问她安否;想起自己看戏时,杨小楼讨“福”字,她误把“示”字旁写成“衣”字旁,又是李莲英一句“老佛爷之福,比世人多一点”,既解了围,又给足了她面子。 “你倒是通透。”慈禧叹了口气,伸手示意他起来,“可你要知道,我赐你鹤顶红,也是想给你个体面。总好过将来被人罗织罪名,身败名裂。” 李莲英站起身,掸了掸官服上的灰尘,拿起桌上的鹤顶红,却没有立刻饮下:“老佛爷,奴才不敢违抗您的旨意,但奴才想求您一件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这里面是奴才三十年攒下的俸禄,还有您赏赐的珍宝,奴才一分未动。求您把这些东西分给宫里那些无依无靠的太监宫女,再给恩济庄的祠堂捐些香火钱,让那些已故的老弟兄们也能有碗薄粥喝。” 他顿了顿,又说:“奴才伺候您三十九年,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善始善终。您放心,奴才绝不会让您为难。但这鹤顶红,奴才不能喝。”他把药碗放在一边,“奴才要活着给您送终,要亲自为您守孝百日,然后就出宫养老,从此不问世事。您百年之后,奴才定当青灯古佛,为您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慈禧沉默了许久,最终挥了挥手:“罢了,你既然这么说,我便准你。但你要记住,出宫之后,不许再与朝中任何人往来,不许泄露半句宫里的事。” 李莲英重重叩首:“奴才遵旨!谢老佛爷成全!” 后来慈禧驾崩,李莲英果然亲自操办了所有丧仪,守孝百日之后,带着原薪六十两钱粮出宫养老。他没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找了个清静的小院,平日里粗茶淡饭,偶尔会去恩济庄的祠堂看看那些已故的旧友。宣统三年,李莲英病逝,享年六十三岁。隆裕太后念及他一生忠心,赏银千两为他治丧,将他葬在恩济庄的李公祠。 世人大多觉得李莲英是阿谀逢迎的奸宦,却不知他在波谲云诡的晚清宫廷中,靠着分寸与善良,在慈禧与光绪之间周旋,既保全了自己,也温暖了许多人。他用一生诠释了,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坚守本心、懂得感恩,才能行稳致远。 出处:民间史料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