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结婚我给了一万，买房我给了 20w，结果回去，没我的房间，坐沙发上看电视，把鞋子脱了盘腿坐上面，我嫂子当着我的面，给我哥说让他拿去干洗。 我手里的遥控器顿了一下，没说话，默默把腿放下来，脚尖勾着拖鞋。我哥看了我一眼，挠挠头对嫂子说不用，沙发本来就是坐人的。嫂子没接话，转身进了厨房，摔门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楚。那天晚上我只能睡沙发，我哥抱来一床薄被子，说是客房堆了杂物没收拾，让我将就一晚。我没说什么，毕竟是亲哥家，总不能计较这些。 后半夜被冻醒的时候，我瞅着窗外的月光从纱帘缝里漏进来，正好照在茶几上那盘没吃完的草莓。嫂子下午买回来的，洗干净装在水晶盘子里，我愣是没好意思拿一个。客厅空调早就停了，后脖颈吹得发凉，我把薄被子裹紧了些，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房子首付有我二十万，现在我连客房的杂物都不如。 迷迷糊糊快天亮时，听见我哥跟嫂子在卧室吵架，声音压得很低。"你至于吗？她大老远回来一趟"，是我哥的声音。嫂子冷笑一声："我怎么不至于？沙发套两千多干洗一次，她那鞋在外面跑一天，盘腿坐上去像什么样子？"后面的话我没听清，翻了个身假装没醒，听见卧室门开了，我哥轻手轻脚走出来，往我身上盖了件他的羽绒服。 "冷不冷？"他声音发涩。我睁开眼，看见他眼下的乌青，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把压岁钱塞给我，说"哥不喜欢吃零食"。那时候我们挤在老房子的上下铺，夏天热得睡不着，他就拿蒲扇给我扇一晚上。 "哥，"我坐起来把羽绒服还给他，"我今天就回去了。" 我哥张了张嘴没说话，嫂子从卧室出来，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不再住几天？客房我上午就能收拾出来。"那语气听着热络，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我笑了笑："不了，单位还有事。"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拉开衣柜想找个袋子，看见最里面挂着我去年给他们买的情侣羽绒服，标签还没拆。嫂子大概是听见动静，探进头来："哦，那衣服款式过时了，一直没穿。"我"嗯"了一声，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帆布包，把给小侄女带的玩具塞进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转钱呢。 吃早饭的时候，小侄女扒拉着粥碗问："姑姑，你怎么不在我家睡粉粉的房间？"嫂子"啪"地放下筷子："吃你的饭！"小姑娘吓得一哆嗦，我赶紧夹了个煎饺给她："姑姑喜欢睡沙发，能看见星星。" 去车站的路上，我哥一路都在说嫂子脾气就这样，让我别往心里去。我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我妈去世那年，我哥蹲在医院走廊里哭，说"以后哥就只有你了"。那时候他刚工作，每个月工资都交给我攒着，说要给我买嫁妆。 "哥，"我打断他的话，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过去，"这卡里有五万块，你拿着。"我哥愣住了："你这是干什么？" "当初买房我出二十万，是因为你是我哥。"我把卡塞进他外套口袋，"但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这钱你拿着，把我那二十万还我吧，我想自己买个小房子。" 我哥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车到站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妹，哥对不起你。"我摇摇头，转身进了车站。检票口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坐上高铁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我哥转来的二十万，附言："哥混蛋，你永远有家。"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眼泪到底没忍住。其实我不是想要回那二十万，我只是想要回那个会给我扇蒲扇、把压岁钱塞给我的哥哥。可惜啊，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