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最近几年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好多五六十岁的人都纷纷死去，甚至还有三四十岁的年轻人，并且他们的死因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几乎都是心梗突然猝死。 我现在每天出门都看一眼物业公告，看看有没有新的黑框通知。手机铃声一响，我心里就一紧，生怕又是哪位邻居的事。晚上楼下救护车一响，我就不敢睡……人还在，心先累了。 因为前年我爸胸口疼住过院，我对这事就格外敏感；因为我自己也是久坐加熬夜，咖啡一杯接一杯，开会时心口一抽一抽的，我还硬扛；因为同事里确实有人倒下过，我脑子里就老盘旋这几个画面。 上个月，楼下老李，五十六，夜班保安，清晨被同事叫不醒，人就趴在门岗上。他前一天还借我打火机，说再熬一周就能换白班。再往前，小何，三十八，做设计，赶方案连续七天，第二天早上被同事在茶水间扶出来，脸白得吓人，说胸口像是拴了绳子，没撑到救护车。单位里那天谁都不说话，连打印机的响声都觉得刺耳。 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愿意提，但不说又憋得慌。小区里前阵子来了几个人搞“健康讲座”，穿着白衣服，现场测个手指血，说谁血管硬谁就危险，话题往重里说。测完就拉着人去旁边小房间谈，一坐就是半小时，最后拎出来一袋一袋的东西。老王家就买了，说是护心的。我提醒他别乱吃，他还瞪我，说我多管闲事。吃了一个月，他跟我说头晕心慌，以为是换季，我让他停，他犹犹豫豫，刚停了两天，人就犯病了……那会儿我真恨自己嘴笨，没把话说硬。 后来我和几家住户一商量，干脆拉了个群，谁家老人去听讲座，就在群里说一声，至少有个人陪着；社区也帮忙，把那类推销限制到门外。再后来，那些人不太来了，门口挺清净。老王老婆跟我说了一句：“别的我不懂，但有病就去大医院，别在门口买东西了。”她这话我记心里了。 我自己也改了不少。早上绕小区走两圈，哪怕晚到公司五分钟；咖啡换成温水，实在困就站起来伸两下；因为我清楚，命是自己的，没人能替你疼。体检我只去熟悉的那家大医院，排队久就久点，能当面问医生两句我心里才踏实。我把我爸的药盒子都重新分了一遍，按天放好，叮嘱他吃完再买，不听推销。有一次我爸说想去听邻里讲座拿礼品，我直接陪他坐到最后，礼品拿了，东西没买，人家也不好意思多劝。 同事这边，我拉了几个人中午一起出门吃饭，走几步路，晒一会儿太阳，就当强行断网。因为我们公司加班多，我就跟领导说，把会往前开，晚上十点以后不开，理由我说得直白：有人扛不住。领导没说什么，点点头，后来这条真的执行了。小何家里那事压在大家心头，没谁再好意思硬撑。 我见过几次心口不舒服，没逞强。一次在地铁里，胸口像拧了一下，冷汗出了，我就坐下，给朋友打了电话，直接去了医院，查完说回家休息，别紧张。我回家第一件事是把客厅的小零食都收起来，盐和油换成低一点的。我老婆有点嘟囔，我就说：“活着比啥都强。”她看着我，没再说。 这些天，小区的聊天氛围都变了。大家不太说房价和哪家装修了，多问一句“昨晚睡得咋样”。遛弯的人多了，楼梯上碰见也会互相提醒别坐太久。有个阿姨拉着我说：“孩子，你们年轻人也得当心，别以为扛得住。”我点头，心里发酸，这话是真心话，不是大道理。 我没啥大本事，就盯着身边这些小事做。谁家门口多了陌生宣传单，我拍照发群里；谁家老人在门口跟人聊太久，我走过去插个话，拉回话题；谁家突然安静几天，我上门敲敲门。这样做麻烦，但我睡得踏实些。因为我不想再看见黑框，不想再听那一声尖利的救护车鸣笛。 现在日子慢慢往正轨走。我们单位每周三定了“早回日”，小区里晚上九点过后基本没啥喧闹，大家都各回各家，把灯早点关。也不是谁一下子就变得多健康了，就是不再硬撑，不再瞎听，能迈一步算一步。说到底，命这件事，谁也替不了谁，自己护住了，家里人心也安一点。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