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街上看了十多年没见的旧邻居，说真心话，我破防了。她正带着女儿买学习用品，女儿看上去十二三岁，穿着小花裙子，天真烂漫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才敢上前，她的脸没怎么变，就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头发扎成简单的低马尾，发尾有点干枯。我喊了她的名字，她转过头愣了两秒，随即笑起来，说怎么这么巧。她的声音还是老样子，温温柔柔的，就是说话时会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女儿，伸手替孩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我跟她站在文具店门口的台阶上聊开了，旁边的小姑娘攥着刚选的草莓图案橡皮，好奇地眨着眼睛，时不时偷偷瞄我。我问她现在住哪儿，她说就在附近的园丁小区，离女儿学校近。我想起以前她住我们家对门，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每天早上都哼着歌化妆，眉毛画得弯弯的，嘴唇涂着樱桃红的口红，出门时总挎着一个亮闪闪的包——那时候她是个爱美的姑娘，连头发丝都要打理得一丝不苟。 现在呢？她的眉毛是自然的弧度，没涂口红，嘴唇有点干，手指上沾着点蓝色的钢笔水，应该是给孩子改作业弄上的。“你现在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吗？”我问。她摇摇头，说早就辞了，现在在女儿学校旁边开了个小书店，卖些儿童读物和文具，“既能看着孩子，又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挺好的。”我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个旧旧的银镯子，是当年她妈妈给她的成人礼，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戴着。 小姑娘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说妈妈我们该回去了，奶奶还等着我们吃饭呢。她立刻摸了摸孩子的头，跟我交换了微信，说有空来书店坐。我看着她们手牵手走的背影，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踩着地上的影子，她走在旁边，步子不快，时不时弯腰帮孩子提一下掉下来的书包带。 回到家我翻了翻她的微信朋友圈，全是书店的日常：今天进了新的绘本，明天女儿在书店里写作业的样子，偶尔有一张她自己的照片，是坐在书店的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虽然没有当年的精致，但眼神里多了份从容和安定。原来那些曾经的张扬和热闹，都变成了如今的平淡和温暖，而这份平淡里，藏着比以前更踏实的幸福。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比当年那个爱美的小姑娘，更让人心生感动。毕竟，生活的本质，不就是在烟火气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