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6月6日上午,北平,中南海怀仁堂,一场中日两军联欢会在暗中较劲的紧张气氛中进行着。10席大桌上,坐着中国方面宋哲元、秦德纯、冯治安等驻北平团以上军官及北平名流吴佩孚、张怀芝等40多人,而日军方面入席的有驻北平的边村旅团长以下30多名军官。 说起这事儿,得从宋哲元那时候的处境聊起。他是29军的老大,早年跟着冯玉祥混西北军,1920年代就成了五虎上将之一。1930年中原大战打输了,西北军散了架,宋哲元带着残部投靠张学良,部队改编成东北边防第三军。1931年全国军队整编,成了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他当军长,驻扎华北。1933年长城抗战,日军从东北打进来,宋哲元指挥部队在喜峰口、罗文峪一线顶住,冯治安、张自忠那些师长带着大刀队夜袭敌营,砍掉不少日军,29军从此出了名。战后签了塘沽协定,保住了冀察地盘,但日军留了驻屯军,宋哲元夹在中间,日子不好过。1935年底,日本逼着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宋哲元当委员长,名义上管军政,实际得应付日军各种要求。他手下秦德纯是副军长兼北平市长,冯治安管37师,何基沣是110旅旅长,董升堂管114旅,李致远管独立26旅,这些人都是长城抗战的老将,血性足。张怀芝是旧军阀,吴佩孚是直系大佬,下野后在北平闲居,书法好,人硬气,不鸟日本人。日方那边,边村宁一是驻屯军步兵旅团长,松室孝良是特务机关长,这俩都是日本陆军少将,边村管部队,松室搞情报渗透,1936年正忙着在华北拉拢人、压迫自治。 那天上午,怀仁堂里摆了十桌,双方军官对坐。宋哲元先讲话,强调中日同种同文,该合作发展经济啥的。边村跟着说几句附和,但很快转到要求中方取缔共产主义活动,用实际步骤证明友好。日军这招老套路,表面亲善,骨子里要中国自己动手清共,好让他们专心侵略。酒喝到一半,松岛这顾问站出来,在大厅中间跳日本舞,完了还拔刀舞剑,刀尖直冲中国军官那边。日军军官脸上带笑,手里动作却像挑事。中国军官脸都黑了,但忍着没动。接着三个年轻日尉官跳上空桌,唱军歌,手指着对面中国军官比划,公然找茬。29军这些老兵哪受得了,当年喜峰口大刀砍鬼子时就没怕过。何基沣先忍不住,跳上桌唱《黄种歌》,歌词直戳黄种人该管黄海、种亚洲田,别让欧美捡便宜。中国军官跟着唱,声音盖过日军。秦德纯低声问董升堂,是打拳还是耍刀,董说先拳后刀。董升堂上来一套西北硬拳,拳风带劲,桌上酒杯都晃。接着拔大刀舞,刀光闪闪,日军想起喜峰口那场血战,脸色变了。李致远也上,操柳叶刀滚堂,动作利索,从小练的,十岁起就没停过。日军几个下级军官不服,跳出来耍剑术,刺劈动作直冲中国军官,缺德透顶。董升堂又找片大刀,呼呼转圈,刀带风。李致远再来滚堂刀,厅里日军看呆了。 武的比不过,日军转文戏,几个人铺纸写书法,自夸绝活。吴佩孚坐旁边,看了会儿,提笔上场,一挥大条幅,字行龙飞凤舞,气势压人。日军官眼红,伸手抢,中国军官挡住,场面乱起来。日军冲主桌,把宋哲元和秦德纯举起来抛,喊日式号子。中国军官十几个涌上,把边村和松岛也拖出来抛。双方士兵拔刀对峙,空气紧得像要打起来。宋哲元赶紧喊中日亲善,这次会开得成功。松室孝良也圆场,说以后多办这种活动。大家散场时,脸上没笑意。散会后,何基沣对冯治安嘀咕,日本不是好东西,早晚得干仗。冯治安叹气,说华北别成东北第二,得被动挨打。 怀仁堂那场较量,就跟卢沟桥炮声前最后一次公开过招,之后华北就炮火连天了。宋哲元他们那代人,夹在国难里,29军血战长城到卢桥,算得上华北抗日的主力,可惜地盘丢了,很多人结局凄凉。日本那边那些军官,侵略野心没变,华北成了他们下一个东北。回想起来,这联欢会就是个幌子,日军想软硬兼施,中国军官用歌刀字回击,骨子里是民族气节在顶。历史就这样,1936年那点火药味,点燃了八年抗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