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老板娘说要报警，刚才还躺地上哼哼唧唧，说腰断了腿也折了的老太太，“噌”一下就爬起来了，拉着老伴儿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留下那个水果店老板娘，站在原地，后背全是冷汗。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老太太九十多了，常客，下午刚乐呵呵地买了几个脆柿子。 晚上天一黑，就拉着老头子，攥着几个西红柿来了，往柜台上一拍：退货！ 店员小姑娘都懵了，说阿姨咱这是水果店，不卖菜啊，您这西红柿……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炸了，说店大欺客，看她老了糊弄她。 老板娘出来，好说歹说，说给您调监控看。 没用。 人家就是要个“理”。 老板娘一看这架势，算了，息事宁人。掏出几十块钱想递过去，想着天冷，别让老人家在门口站着。 结果呢？ 钱被一把打开，人家说不是钱的事儿，是“咽不下这口气”。 然后就冲上去要抓那个店员小姑娘，小姑娘一躲，老太太自己脚下没站稳，扑通一下就倒了。 这下可好。 年度大戏开场了。 躺地上就不起来了，哪儿哪儿都疼。老头子在旁边指着鼻子骂，说你们把人推倒了。 你说老板娘冤不冤？ 扶，不敢。不扶，一堆人看着。 监控清清楚楚地拍着，你没碰她。 可她九十了，躺在你店门口，你就是浑身长满嘴，你说得清吗？ 最后逼得没办法，老板娘拿起手机，“大爷，咱也别吵了，我报警，让警察来评理。” 就这一句话。 药到病除。 后来听说，老太太再也没来过这家店。 每次路过，都低着头，走得很快。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老太太不是坏，就是老了。 老了，脑子跟不上了，安全感也没了，就剩下那点儿顽固的、可怜的自尊心，生怕被世界给忘了，被小辈给欺负了。 只是这份自尊心，代价太大了。 它摔碎的不是一个盘子，是一家店好心好意积攒起来的街坊情分。 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