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醍醐灌顶的话: “当你没有性冲动的时候,也就是身体急速衰老,生活极速平淡,事业也没有了指望的时候。人生几乎所有欲望,对金钱的欲望,对权利的欲望,对事业的欲望,对被别人认可的欲望,都是由性冲动,这个最原始的欲望驱动和延伸来的。如果性冲动没有了,你也就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兴趣了,生活将索然无味,人生将不值一提。” 凌晨三点醒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成了一座寂静的寺庙。不是修行得来的清净,而是像停电的工厂,所有机器都停止了运转。 上周妻子换上新买的真丝睡衣,在我身边躺下。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却像闻到书本的油墨味一样平静。她转过身时,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秋叶落在湖面。 第二天我去看医生,检查报告显示各项指标正常。"只是年龄到了。"医生说。这句话比诊断出疾病更让人绝望。 公司来了个年轻实习生,眼睛亮得像淬过火。他为了争取项目彻夜不眠,恋爱时在办公室楼下弹吉他受处分,失恋时哭得像个孩子。我看着他想:曾经我也这样鲜活过。 现在就连竞争对手抢走大客户,我也只是默默修改方案。上司说我现在"成熟稳重",其实我知道,是那团火灭了。 老同学聚会,他们谈论着新开的日料店,比较着孩子的国际学校。我安静地吃菜,像在参加一场与己无关的演出。散场时,当年追过的班花对我说:"你变得好沉稳。" 回家路上,我拐进街角还亮着灯的便利店。收银员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男孩,正偷偷给女朋友发语音:"明天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 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我也曾为一个人穿越半座城市,就为买她喜欢的糖炒栗子。 转折发生在养昙花以后。 妻子买回一盆昙花,说今年一定会开。我每天浇水,看着花苞慢慢饱满。某个深夜,它突然开了。洁白的花瓣在月光下颤动,像少女的裙摆。 我叫醒妻子,我们坐在阳台看花开花谢。四个小时,从盛放到凋零。妻子靠在我肩上说:"好像又恋爱了一次。"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松动。 现在,我开始找回那些被遗忘的感觉: 清晨去菜场买刚捞的活鱼,看它在砧板上跳跃; 重拾搁置多年的相机,拍下妻子眼角的细纹; 甚至和年轻人一起去攀岩,在岩壁上感受心跳如鼓。 昨天在健身房,当我突破最大重量时,突然闻到空气中荷尔蒙的味道。那瞬间,我仿佛听见身体里重新响起的机器轰鸣。 妻子最近常哼歌,又开始研究新菜式。昨晚她试做辣子鸡,我们吃得满头大汗。辣味刺激着味蕾,像把沉寂的感官重新唤醒。 "好久没见你这么能吃了。"她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 我突然明白,欲望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它是生活的证明。就像昙花,一年只开一次,却让所有等待都值得。 今早刮胡子时,我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皱纹还在,白发又添了几根,但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出门前,我轻轻拥抱妻子。她惊讶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回抱我。这个拥抱不再只是习惯,而是带着温度的触碰。 下班时路过花店,买了束向日葵。卖花姑娘说:"送给重要的人?"我点头:"送给生活。" 回到家,我把向日葵插进花瓶,放在昙花旁边。一个热烈张扬,一个静谧神秘,都是生命本该有的模样。 夜深了,昙花又开始酝酿新的花苞。我坐在书房整理旧照片,看见二十岁时在长城上呐喊的自己,三十岁时陪产房外焦急等待的自己,四十岁时背着发烧孩子跑医院的自己... 那些汹涌的欲望,炽热的冲动,原来从未消失,只是化作更深沉的力量。 窗外,晨露正在凝结。生命的不同季节有不同风景,重要的是永远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热爱。 昙花还会再开,而我们,还在相爱。这就够了。 弗洛伊德在《性学三论》中直言不讳:"性本能是人类一切成就的源泉。" 我们生命中许多看似高尚的追求,其深层都涌动着最原始的生命力。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在《会饮篇》中借第俄提玛之口说:"爱欲是从子宫诞生的,它追求在美中孕育和生殖。" 孔子曰:"食色性也",坦然承认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 印度经典《爱经》将性视为生命的艺术,而《易经》则说:"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这两种古老智慧都认识到,生命的创造力源于最原始的阴阳交融。 尼采在《权力意志》中指出:"一切驱动力都可归因于权力意志。"这种意志最初正是通过最原始的生命冲动表现出来。 然而,庄子提醒我们:"嗜欲深者天机浅。"过度的欲望会蒙蔽我们的智慧。佛陀教导"中道",既不压抑本能,也不沉溺其中。德谟克利特说:"应当拒绝一切无益的享乐。"这提醒我们要学会驾驭欲望,而不是被欲望驾驭。 这些智慧共同印证了荣格的深刻见解:"人类的精神有自己的历史,心灵保留着它发展过程中每一个阶段的痕迹。"性冲动作为最原始的生命动力,确实推动着我们追求成就与创造。但当这个动力减弱时,我们更需要如孔子所说"五十知天命",找到生命更深层的意义。 生命力的表现形式会随着年龄而变化,但生命的热情可以永不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