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通透的话: “允许一切发生,你将无所畏惧。生活无非就是见招拆招,你害怕的事如果发生,那也是一种解脱,你会如释重负。人真正的恐惧,从来不在事情本身,而在对未知的揣测。你活在焦虑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你推入深渊。你一旦答应:“来吧,我允许”,它们反而失去了吞噬你的力量。你就会真的明白,什么叫“无所畏惧”。” 医生把核磁共振片子贴在灯箱上,白色光影里我的颈椎像一截即将断裂的枯枝。“第五节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建议立即手术。”他顿了顿,“当然,不排除术后右手功能受影响的可能性。” 我盯着那片代表我职业生涯终结的阴影,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在宿舍熬夜画图时颈椎第一次发出警报。从那以后的每个深夜,恐惧都如影随形,怕不能再做设计,怕辜负家人期待,怕成为别人的负担。 现在,我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我把诊断书塞进抽屉最底层,像藏起一桩命案。接下来的三天,我照常去事务所上班,却在画图时屡屡出错,直线画不直,比例算不对。合伙人老陈拍拍我的肩:“累了就休息几天。” 回家路上,我绕道去了江边。江水浑黄,打着旋向东流去。我忽然很想问问它:你怕不怕在前方遇到礁石?怕不怕最终汇入大海消失自己? 当然不会。江水只是流,允许自己分成支流,允许被大坝拦截,允许在拐弯处减速。它接受一切发生,所以无所畏惧。 决定手术前,我做了件看似荒唐的事,去听了场现代舞演出。 舞者在台上一次次跌倒、爬起、旋转,动作充满了对重力法则的蔑视。最震撼的一幕,是所有舞者突然静止,任由身体在失衡中倒下,却在触地前被同伴稳稳接住。 那一刻,我在黑暗的观众席里泪流满面。我一直害怕跌倒,却从未想过可以允许自己跌倒。 散场后,我在节目单背面写下:“我允许手术失败,允许右手不能再画图,允许成为家人的负担,允许一切最坏的结果发生。” 写完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直紧绷的后颈肌肉,突然松弛了下来。 手术前夜,我把事务所的股权转让协议签了。妻子红着眼眶说:“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关系,”我真心实意地笑了,“我允许自己重新开始。” 进手术室前,麻醉师照例询问:“有什么过敏史吗?” 我说了句让所有医护人员愣住的话:“我过敏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不允许’。” 当麻药通过静脉流入身体,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正在臣服,不是放弃,而是把自己完全交出去,交给医学,交给命运,交给未知。 醒来时,右臂像不属于自己一样麻木。主治医生满脸歉意:“神经粘连比预想的严重...” “没关系,”我打断他,“我允许恢复得慢一些。” 在康复中心,我认识了因车祸失去左腿的马拉松运动员,认识了中风后重新学说话的语言学家。我们像一群被命运打乱拼图的人,却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学会了新的游戏规则,允许残缺,然后在残缺里开出一朵花来。 三个月后,我的右手依然无法精准握笔,却偶然发现了用左手作画的乐趣。那些笨拙的线条里,有种右手永远画不出的天真。 昨天,老陈来看我,带来一个消息:事务所接了个大型文化中心项目。“甲方指定要你主持设计,”他犹豫着,“可是你的手...” 我用左手给他倒了杯茶:“你记得我们大学时最崇拜的那位日本建筑师吗?他在失去右手后说,他终于学会了用整个身体来思考。” 老陈沉默了。临走时,他突然转身:“你好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个一丝不苟、什么都要求完美的你不见了。” “因为我终于明白,”我抬起依然不太灵活的右手,“完美源于控制,而美源于允许。” 今晨复健时,我在医院花园里看见一只折翅的蝴蝶。它停在月季花上,翅膀不再完整,却依然在晨光中轻轻颤动。 康复师要去帮它,我拦住她:“让它自己来。” 我们静静看着它尝试,失败,再尝试。终于,它用一种奇特的斜线轨迹飞了起来,那姿态竟比正常的飞行更动人心魄。 海德格尔提出:"人是被抛入世界的。" 这句话揭示了人类处境的本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并非自愿,面对的命运也充满未知。 既然无人能完全掌控生命,那么对未知的过度担忧就显得多余了。 心理学家荣格曾说:"你抗拒什么,什么就会持续;你接受什么,什么就会改变。" 当我们说出"我允许",实际上是在解除与负面能量的对抗关系,让它们失去了控制我们的力量。 老子在《道德经》中阐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生活中很多痛苦正源于我们试图改变不可改变之事,控制不可控制之物。 当我们学会像水一样柔软,顺应生命的流动,反而能获得一种超越控制的真正力量。 灵性导师埃克哈特·托利:"有时放手比坚持需要更大的力量。" 生活中的许多困境也是如此,当我们停止与事实抗争,承认"事情就是这样了",反而能释放出被困住的能量,用于寻找新的可能性。 "允许一切发生"是一种深层次的生命智慧。它教会我们区分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必须接受的。 无所畏惧,不是因为风暴已停,而是因为你已学会在风暴中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