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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正文晚年在回忆录里这么评价过台工委四大头目的人品: 人品最差的是蔡孝乾; 印象

谷正文晚年在回忆录里这么评价过台工委四大头目的人品: 人品最差的是蔡孝乾; 印象最好的陈泽民; 评价最高的张志忠; 最温和的是洪幼樵。 一个在保密局干了一辈子的老特务,坐在晚年的椅子上,对着曾经的对手指指点点,这画面本身就挺扎眼。 榜上挨骂最重的那一个,当年其实是牌面最大的人。 一九〇八年,蔡孝乾生在彰化花坛,年轻时离开台湾,去过上海读书,很早就拐进左翼圈子,参加台湾共产党。后来跑到江西瑞金,在中央苏区教书、办报,一九三四年跟着中央红军上路,把长征那条路硬生生走完,成了唯一完整走过长征的台湾籍干部。 抗战那些年,他搞过敌工,因为懂日语被调回延安保护,一九四二年还写过一本介绍台湾的书,在党内说起“懂台湾”,总会提到这个名字。 日本投降后,周恩来在延安把他叫来,当面点名让他回台湾,担任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 一九四五年动身,一九四六年上岸,工委的班子很快搭起来:蔡孝乾掌舵,张志忠抓武装,陈泽民抓组织,洪幼樵管宣传,再加上林英杰,几个人用“老郑”“老吴”“老钱”“老刘”这些外号在岛内穿梭,办《光明报》《青年自由报》,拉人入党,在“二二八”风潮里四处串连。 到一九四九年前后,党员数量从几百人涨到一千多,规模不算大,骨架算是立住了。 气候冷下来得很快,一九四九年,台北发生学生风波,军警进校园抓人,有学生被推上枪口。先是几个学生,再是基隆中学校长钟浩东,清晨破门抓人,印刷器材一起抄走。 钟挨了几天几夜的刑,只迷迷糊糊问了一句“老郑怎么样”,死也不肯再往下说。 高雄那边,工运骨干李汾被抓又被“捉放”,十月在农会门口和上级碰头,这一碰头,把陈泽民也带进了口袋。 陈的笔记本上写着“老郑”两个字,台北泉州街的住址,很快被翻出来。 一九五〇年一月二十九日深夜,守了多日的特务冲进那间屋子,把“老郑”押走。谷正文看他神色沉稳,说话有条理,心里认定这是条“大鱼”,一时又摸不清真实成色。 蔡孝乾在审讯里打太极,对自己的经历遮遮掩掩,对吃喝却一点不含糊。 谷南下前叮嘱手下照顾好他的胃口,这位连着几天吃饺子,嫌腻了,直接点名要吃台北波丽露西餐厅的牛排。 牛排送到嘴里,他一边吃一边说要“投桃报李”,表示在博爱路电信总局有个姓施的联络人,只要抓到人,台湾地下党的线就能一网收尽。 押解队信了,押着他去电信总局,他临到门口让特务离远一点,脚下一转从侧门往外冲,被埋伏在外面的另一组特务按倒在地。 不久,他又打着“带路”的旗号,把押解队领进街巷,在暗处溜走。 逃出去以后,他带着妻妹马雯娟,暂住在台北中山市场老台共黄天家里。马雯娟当时才十六岁,人小,事情一点不小。二月下旬,保密局扑到黄家,人已经提前一天撤走。 黄天扛不住刑罚,说出了新的落脚点。 嘉义乡间那天,张清杉一行换上旧衣服,骑着破自行车在田间小路晃,迎面来了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凑近一看,正是不久前从台北巷子里跑掉的“老郑”。 蔡后来承认,一个月逃亡生活太难熬,下山就是想“解个馋”,没算到撞上老对手。 第二次押回牢房,他提出条件,要让马雯娟进监同住。 谷正文答应了,这根软肋捏在手里,蔡孝乾开始一条条交代。 笔记本上的“吴次长”,被保密局对号入座到台湾“国防部”中将次长吴石。吴被叫去“问话”,妻子王碧奎也被带走,很快承认老郑常来家里,吴石的身份就此暴露,身边的陈宝仓、聂曦也跟着进了牢门。 蔡身上一张十元纸币,背后写着两个号码,一个是马雯娟,一个是华东局特派员朱谌之。 朱谌之,一九〇五年生在浙江镇海,本来在香港等着回上海团聚。 金门古宁头、登步岛两仗吃了情报的亏,华东局社会部挑她去台湾探军情。她在蔡孝乾安排下,多次与吴石见面,拿到台湾战区防御部署等重要情报,拍成微缩胶卷送回上海。 四十多天后,她凭吴石签的通行证离台。 蔡一投敌,这条线随即暴露,朱被押回台湾,她砸碎贴身金饰,分几次混在热水里吞下去,疼得昏死过去,最后在医生下泻药时把碎片排出。 谷正文在案中写她“党性坚强”,毛泽东得知这些情报的来路后,让人给他们记功,写下“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一九五〇年三月,对台湾地下党来说是一道大坎。 台湾工委“五巨头”全数落网,组织网络被一截截斩断,和中共有联系的一千八百多人被捕,三千多人在刑场倒下,八千多人被判十年以上重刑。 狱中,张志忠、陈泽民、洪幼樵对着蔡孝乾开骂。 牢门关上,几种不同的硬和软都露了形。 陈泽民被抓那晚,正在抄新发展党员名单,特务冲进来,他来不及藏,抓起名单往嘴里塞,嚼碎咽下去;张志忠在老虎凳、电刑之间熬了几年,只报已经废掉的联络点;洪幼樵身材单薄、说话轻声,悔过书一笔不写,押赴刑场还向别的牢房点头示意。 蔡孝乾则在牢里一份份写自首书,稿纸堆到半人高,被医生诊断出“幻想症”,送到台大医院精神科待了几个月。 谷正文在人品榜上写尽敬佩与鄙夷,这几张名字隔着几十年看过去,更像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