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一个女囚被捕入狱后，监狱长一脸得意，解开衣扣就朝她扑了过去。可是，谁也没想到，仅仅3天后，监狱长竟然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哀求着：“求你了，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 1939年的重庆，在军统总部所在的牛角沱，一个穿着阴丹士林蓝旗袍的年轻女子，正对着镜子涂抹口红。她叫黎琳，或者说，这是她此刻的名字。 镜中的唇瓣嫣红饱满，指尖却悄然将一抹胭脂按在纸条上，叠成米粒大小塞进墙角砖缝。几小时后，这抹红将成为中共地下党接头的暗号，传递出军统电台的布防图。 她的真实姓名是张露萍，延安抗大第三期的毕业生。三个月前，她还在陕北的窑洞里与丈夫李清共饮交杯酒，那只刻着“清存火锅底料，萍备红烛待郎”的搪瓷缸，成了新婚唯一的信物。 当组织需要有人潜入军统心脏时，这个出身四川富商家庭的姑娘毫不犹豫地接下任务，以“张蔚林妹妹”的身份，在特务巢穴中建立起秘密党支部。 在重庆的四百多个日夜，她与战友们创造了惊人的情报传奇，将微型胶卷藏进汤圆馅料，用绣花线在手帕上绣出摩斯密码，甚至借着打麻将的喧闹声录制敌特谈话。 直到1940年3月，一封“兄病重”的假电报将她诱回陷阱，被捕前最后一刻，她行经曾家岩50号，突然拔下银发簪从门缝滑入，当叶剑英拾起发簪拧开簪头，看见卷成细丝的电台频率表时，那个决绝的背影已消失在特务的包围中。 息烽集中营的冬天，连石头都沁着血腥气，编号253的女囚被推进牢房时，枯草间的冻土溅起冰碴，这里被称为“大学牢房”，管理者是号称“笑面阎罗”的周养浩，一个擅长用文明外衣包裹暴行的军统少将。 他习惯在“感化训话”时打量囚犯的脆弱，尤其对这位曾搅动重庆情报风云的年轻女子充满猎奇。 1941年初春的深夜，周养浩以“交代问题”为由单独提审张露萍，审讯室的煤油灯把阴影投在斑驳的墙上，他忽然解开领扣逼近：“在这里，生死由我决定。” 话音未落，张露萍的耳光已清脆地裂开寂静：“瞎了你的狗眼！”据同监舍的赵力耕后来回忆，当时听见瓷器碎裂声，她竟早藏了破碗片在袖中，锋刃直抵喉头：“要么留我清白尸身，要么你陪我遗臭万年！” 接下来的三天成为周养浩的噩梦，他时常在深夜惊厥，声称看见“白衣女子持簪而立”，体重骤减十余斤，第四日清晨，狱卒目睹他踉跄跪倒在女牢门外，额头磕着青石板哀嚎：“姑奶奶，求你放过我！” 这声哭嚎像野火传遍集中营，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囚犯们第一次露出笑容。女囚们悄悄用稻草编成红玫形状，在放风时塞进张露萍手中，那抹虚拟的鲜红，比刑讯室的烙铁更灼痛黑暗。  1945年7月14日的黎明，快活岭的乌鸦盘旋成黑云，当刽子手拉动枪栓时，张露萍忽然蹲下身，为身旁的冯传庆系好散开的鞋带，这个曾架设延安与重庆秘密电台的天才报务员，脚镣已磨出森森白骨，她接着掏出珍藏的半块窝头，递给铁窗里长大的“小萝卜头”：“乖，吃完看阿姨变蝴蝶。” 刑场上的松涛声里，她抬手理好鬓发，忽然扬起《国际歌》的旋律，七个声音逐渐汇成洪流，惊得持枪特务手指颤抖。 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她怒目圆睁厉喝：“往这儿打！二十年后还是共产党人！”这声呐喊让周养浩余生难忘，直到1975年特赦出狱，他仍会在深夜捂耳嘶喊：“她在唱歌！他们都在唱歌！” 三十八年后，叶剑英在追认烈士的文件上颤抖签字，当李清重返息烽，从遗骸旁挖出那只锈迹斑斑的搪瓷缸时，发现缸底竟存着一缕用油纸包裹的青丝。 青丝与缸身刻字相互缠绕，仿佛还在等待红烛映照的团圆夜。而今息烽纪念馆的展柜里，胭脂盒与碎瓷片静静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