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1946年东京审判的时候,唯一一个全程投反对票,认定日本战犯全部无罪的法官,就是印度大法官拉达·宾诺德·帕尔,他主张所有日本战犯,全部无罪释放。 (参考资料:2007-09-13 光明日报——印度“先贤”被日本利用的背后) 一份宣告所有被告无罪的判决书,使印度法官拉达比诺德・帕尔成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中一个无法绕开的名字。 这份孤立的司法异议,在其身后却演变成一个被不断解读和利用的复杂历史符号,要理解这一现象,需要我们深入其判决的法理、流变与动机。 帕尔判决的核心,是一场严格法理主义与战争残酷现实的冲突,他坚持“法不溯及既往”原则,尖锐抨击法庭据以起诉的“破坏和平罪”与“反人道罪”是战后新设罪名,在他看来,用这样的法律去追溯战争期间的行为,违背了基本的司法精神。 这种对程序正义的执着,却让他陷入了深刻的内在矛盾,他在长达十几万字的意见书中,明确承认南京大屠杀等暴行存在“压倒性证据”,并对这类野蛮行为予以强烈谴责,罪行确凿但法理无罪的结论,使其成为十一位大法官中的唯一异议者。 他的立场在当时并非主流,有观点认为,此前的纽伦堡审判已为相关罪名的适用提供了判例,毕业于加尔各答大学法学院的帕尔,其国际法知识主要靠自学获得,这或许也影响了他与其他法官在法律认知上的差异。 判决的生命力在庭审结束后迅速延伸,在日本,帕尔的判决书脱离了原始司法语境,被部分势力符号化,成为他们否定东京审判正当性的意识形态武器,他被吹捧为敢于挑战“胜者正义”的“英雄”,并在1966年由裕仁天皇授勋。 这种利用在甲级战犯岸信介的案件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帕尔曾以审判是“列强报复”为由替岸信介辩护,助其脱罪,数十年后,岸信介的外孙安倍晋三拜访帕尔后人,韩媒批评此举是宣扬甲级战犯无罪,显示了这种影响的代际延续。 2005年,一座帕尔的“表彰碑”被竖立在祭祀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内,意在宣传东京审判并非全球一致的结论,然而,有批判声音指出,这种拥戴完全是为政治目的服务的断章取义,刻意扭曲了帕尔谴责日本暴行的真实意图。 要理解这份独特的判决,必须探寻帕尔本人的思想根源,他的法律逻辑,可能并非来自纯粹的司法真空,作为英属印度的知识分子,他对西方殖民主义的厌恶,或许使他对挑战欧美霸权的日本抱有一丝复杂的同情。 与此同时,帕尔又是甘地“非暴力主义”的崇拜者,对一切形式的战争与暴力怀有根深蒂固的憎恶,这两种情感共同塑造了他既不愿轻易附和战胜国,又无法容忍战争暴行的复杂心态,其判决也成为这种心态的直接投射。 印度学者南迪曾评价他是一位有“局限性”的法官,其思想深受二战时印度局势影响,这进一步佐证了其判决并非出自真空,而是个人信念与时代背景的复杂产物,也解释了为何他的声音显得如此特立独行。 归根结底,围绕帕尔的争议早已超越了个人功过,美国对否定东京审判的举动表示担忧,因为它将动摇太平洋战争的定性和美国占领日本的合法性,对这份判决的持续争论,实质上是关于历史清算是否彻底的持续博弈,也成为检视历史修正主义暗流的一面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