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为了方便祭拜，新疆军区准备将安葬在康西瓦烈士陵园的烈士们迁移到山下。谁知当战士们将烈士墓打开后，负责人直接泪崩，他含泪请示首长：“烈士们不愿意离开，这墓，还是别迁了吧。”   2000 年康西瓦烈士陵园，战士刚撬开棺木就僵住。   负责人凑上前看清棺内，突然抹泪喊停：“这墓绝不能迁！”埋了三十多年的烈士遗体，竟完好裹在褪色军衣里。   喀喇昆仑的风裹着雪粒扑来，似在应和这份不愿离开。   2024 年同一处陵园，姚久穗蹲在陈祥榕墓前剥橘子。   “榕儿，今年橘子甜，跟妈上次给你带的一样。” 声音轻得像耳语。   她指尖抚过墓碑上 “清澈的爱，只为中国”，指甲缝还沾着高原土。   不远处，老兵老张正用抹布擦另一块墓碑，动作慢却仔细。   时间倒回 2000 年迁墓那天，运输车刚出叶城就不对劲。   第一辆爆胎时，战士们还笑着说 “高原路脾气大”。   可接连三辆车爆胎熄火，检修兵蹲在雪地里直搓手。   “邪门了，刚保养的车，怎么就走不动了？” 班长喃喃自语。   负责人望着停在路边的车队，又瞅了瞅远处的昆仑山口。   “先去陵园开一座墓看看，要是遗体坏了，迁走也该。” 他咬咬牙决定。   当撬棍顶开第一座墓的棺盖，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烈士的军帽还压在胸前，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敬礼。   1962 年自卫反击战结束后，安葬烈士时条件比这苦多了。   战士们用刺刀挖冻土，手指冻裂渗血也没停下。   “不能让英雄埋在雪堆里，得给他们立个像样的家。” 老连长红着眼说。   没有棺木，就用厚帆布裹着遗体，碑石是从山脚下抬上来的。   1965 年陵园立碑那天，来了二十多个老兵。   风把红绸吹得乱飞，他们手挽手围成圈护住碑石。   “以后每年都来看看，咱得让英雄知道，没人忘了他们。”   从那以后，即便山路封雪，也总有人踩着雪痕上山。   2020 年 6 月，加勒万河谷的消息传到康西瓦。   19 岁的陈祥榕牺牲后，战友们把他的笔记本护在怀里送下山。   当 “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这句话传开，老兵老张一夜没睡。   “这娃跟当年牺牲的战士一样，都是好样的！” 他抹着眼泪说。   陈祥榕安葬那天，高原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   姚久穗捧着儿子的遗照，走一步就往雪地里插一朵白花。   战士们轮流扶她，有人忍不住哭出声，被她轻轻拍肩安慰。   “别哭，榕儿是英雄，咱们得笑着送他。” 可她自己的眼泪却没停。   如今老张和另外两个老兵，成了陵园的专职守护者。   他们在附近搭了间简易棚屋，锅里总炖着能抗寒的酥油茶。   有人来祭拜，他们就端出热茶，讲烈士们的故事。   “知道得多了，才更懂这高原上的每块墓碑有多沉。” 老张常说。   2024 年的康西瓦，比往年多了些年轻面孔。   深圳来的 12 岁小姑娘，在陈祥榕墓前敬少先队礼。   “我要考哈工大造火箭，以后保护国家！” 她脆生生地说。   姚久穗听见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温柔。   上山的桑株古道依旧难走，司机老李跑这路快二十年了。   “每次过达坂，都得鸣笛三声，跟英雄们打个招呼。” 他笑着说。   雾大得看不见路时，他就盯着车轮印慢慢开。   “这路是英雄们护着的，绝不能出半点错。”   现在的陵园，每块墓碑前都常有新鲜祭品。   有战士放的军功章，有学生写的信，还有牧民送的奶疙瘩。   姚久穗每次来，都会帮其他墓碑擦一擦，摆上几朵野花。   “都是守护国家的英雄，咱得一碗水端平。” 她总这么说。   迁墓的事，自从 2000 年后再没人提起。   所有人都明白，康西瓦的冻土，才是英雄们最愿待的地方。   姚久穗起身准备下山时，又回头望了眼儿子的墓碑。   风卷起她的衣角，似在挽留，也似在诉说：英雄从未离开。       信源：他们从未离去 他们已成山河——探访中国海拔最高的烈士陵园康西瓦烈士陵园——检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