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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为给白月光报仇狠心将我杀害,重来一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她本是受尽宠爱的公主。却因为爱慕男人。在对方深中情毒时,毫不犹豫奉献了自己。陪他多年,成为赫赫有名的摄政王。可谁知,他掌

她本是受尽宠爱的公主。

却因为爱慕男人。

在对方深中情毒时,毫不犹豫奉献了自己。

陪他多年,成为赫赫有名的摄政王。

可谁知,他掌握要权后,却将公主打入牢中。

用尽所有折磨手段。

这时她才知道。

原来男人有一挚爱,在当年撞见二人缠绵后,悲愤自杀。

他隐忍多年,就是为了给爱人报仇。

再睁眼。

公主看着因为情毒受尽折磨的男人时。

却转身就走了。

后来,男人拦住她,问她为何不再像从前。那般满怀爱意时。

公主平静地说。

“曾经是我不自量力,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1

帐内传来压抑的闷哼

宁锦安的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帐帘,动作便顿住了。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异香,那是北疆最烈的情毒。

“宁小大夫……”

小士兵还在一旁急得跺脚。

“摄政王他快撑不住了,这毒……唯有与女子交合才能解啊!”

宁锦安没有动。

风从草原深处吹来,卷起她粗布的医袍下摆,猎猎作响。

她放下手。

目光淡然。

她想,她不要再像上一世那般,为谢煜祯做那个情毒的解药了。

上一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捅破了一层薄纸,无数破碎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带着刺骨的痛意。

无人知。

宁锦安是活过一辈子了的。

而前世的她,被谢煜祯折磨而死。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和谢煜祯初见,是在上元灯节那夜。

他玄色衣袍,背影挺拔如松,在刺客的刀下救了宁锦安。

那时的她是大燕最金贵的长公主,父皇掌心的明珠,兄长们呵护的小妹。

谁知就是那一场邂逅,丢了自己的心。

宁锦安学着下厨,给谢煜祯做点心,最没有耐心的她,也学着刺绣做锦囊,在他出征时还偷偷塞平安符。

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谢煜祯身上。

宁锦安忽然想起那辆失控的马车。

其实以谢煜祯的身手,躲开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可她那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竟疯了似的扑过去。

断骨的剧痛传来时,她看见谢煜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宁锦安以为那是动心的开始,却不知那只是愧疚的序幕。

后来,二人关系突飞猛进。

京城人人都知,谢煜祯最在意之人,便是锦安公主。

而男人被封为摄政王那日,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在父皇面前,说要嫁给他。

满堂哗然中,她抬头望他。

可他却跪下,淡然一句。

“臣对公主只有叔侄之情”。

为了断了宁锦安的念想,谢煜祯请旨驻守北疆,无诏不归。

她也是倔,在金銮殿外跪了三天三日,终得允许,前往北疆。

留在了谢煜祯身边,隐姓埋名做了一个女医。

她以为,她的真心终会得到回应。

却不想,他心里早已住着一个卫如秋。

大燕最赫赫有名的女将。

也是他的小青梅。

记忆最清晰的,还是这夜。

宁锦安推门而入,被男人压在身下。

衣衫被撕碎时,她甚至有过一丝窃喜,她以为这是他们关系的转机。

可后来,帐帘被掀开,卫如秋撞见这一幕。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清醒过后的谢煜祯,疯了似的冲过去抱起如秋,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时宁锦安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是毁掉别人情深义重的罪魁祸首。

大抵是心灰意冷,性情刚烈的卫如秋纵马离去,却因为夜色太重,跌入悬崖。

再后来,他请旨娶她。

新婚之夜的红花,是谢煜祯给宁锦安的第一份“礼”。

“这是你欠如秋的。”

他说。

“我要你一点一点,把债还清。”

后来,她在北疆牢狱中被羞辱折磨。

短短三年,失去了三个孩子,瘦骨嶙峋。

临死前,她躺在冰冷的稻草上,浑身骨头都像被拆过重组,只剩下一口气。

她想,若有来生,她再也不要爱谢煜祯了。

2

“宁小大夫?”

小士兵的声音将宁锦安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混沌的脑子顿时清明了几分。

“马上,解药就来了。”

下一秒,被人叫来的卫如秋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宁大夫急匆匆叫我来。”

“卫将军,王爷中了情毒,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

女将满脸狐疑。

“你日日缠着王爷,现在有机会救他,何故又来找我。”

风雪呼啸,染白了宁锦安的青丝。

她恍惚又回到了跌入地狱的那日。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卫将军和王爷有情,我何必再作痴缠。”

话音刚落,营帐内传来一阵隐忍的闷哼声。

卫如秋脸色一变,推开帐门走了进去。

很快,帐内传来如秋压抑的惊呼和谢煜祯粗重的喘息。

宁锦安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终于……不用再重蹈覆辙了。

前世的债,前世的痛,就让它随着这账内的缠绵,彻底了结吧。

谢煜祯,卫如秋,你们本该是一对。

而她宁锦安,从这一刻起,要回到属于自己的轨道上了。

翌日,宁锦安从枕下摸出一只小巧的银哨。

她提笔写下想要回京的书信。

来北疆时,帝王给她留下暗卫护她周全。

只是军营人多口杂,宁锦安便让众暗卫留在了城中。

而此次重生她早就想清楚,北疆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她要告诉双月,带她回到京城。

回到家人的身边。

不过想起前世的事,她又在信上添了几句话,让双月回京禀告父皇后再来接自己也不迟。

墨干,宁锦安小心翼翼系在信鸽的脚环上。

看着那抹灰白的影子消失在天际,宁锦安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这一日的缠绵过后。

谢煜祯与卫如秋之间的变化,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从前,两人虽亲近,却总隔着男女间的分寸。

可如今,卫如秋看谢煜祯的眼神,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怯与依赖。

而谢煜祯,这位素来冷漠的摄政王,看向如秋时,也学会了温柔。

他们纵马同游,抵足同榻。

这些,宁锦安都看在眼里。

有时在替伤员熬药时,会撞见两人同行的身影。

换作前世,她怕是早已心如刀绞,妒火中烧,甚至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举动来。

可现在,她的心里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泛不起来。

那些爱恋、痴缠、痛苦、绝望,早已在前世的天牢里耗尽了。

谢煜祯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让她看清世情,也让她彻底死心的人。

他如今与如秋情投意合,是他们的缘分,与她再无干系。

她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整理药材,给伤兵换药,闲暇时便坐在帐门口,望着京城的方向,计算着归期。

3

可这日,宁锦安刚给一个伤兵换好药时,转身便看到谢煜祯站在药帐门口。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审视。

“锦安。”

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往日的疏离,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宁锦安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

“王爷有事?”

这几日伤者太多,她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如今实在没有力气和对方多做纠缠。

可谢煜祯眼神落在宁锦安微微泛红的双眼上,忍不住讥笑出声。

“你是本王的军医,我来找你处理伤势不是很正常吗?”

谢煜祯走进来。

“我知道,我和如秋的事情你难以接受,但你我之间,从来都只是叔侄。”

“你不用闹脾气,故意疏远我。”

宁锦安听完,几乎要笑出声来。

叔侄?闹脾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永远都这样,自以为是,将一切都按自己的想法定义。

前世她掏心掏肺的爱恋,在他看来是“纠缠”。

如今她彻底地死心和远离,在他看来是“闹脾气”。

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压下心头的嘲讽,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

“摄政王说的是,我明白了,日后定会恪守本分,不再有任何逾矩之举。”

她的顺从和淡漠,让谢煜祯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正想说些什么,帐门口却传来了如秋的声音。

“煜祯,我找你有点事。”

喂如秋走进来,看到宁锦安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又扬起笑容,亲昵地走到谢煜祯身边。

“我们的婚事,陛下的旨意应该快到了吧?到时候,我便是你的王妃了。”

她说得坦荡,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宁锦安。

“嗯,快了。”

谢煜祯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

“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心中挚爱。”

二人眼神胶黏。

许久,卫如秋这才像是刚发现宁锦安似的,故作抱歉地说。

“宁小大夫还住在煜祯隔壁营帐吗?这眼看我们就要成亲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住在那里,怕是有些不妥当,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不是?”

宁锦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谢煜祯立刻看向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今日便搬到西边的空置营帐去吧,离这里远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如秋这些日子身子有些虚,你是军医,回头配些上好的补药给她送来。”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让她搬走、让她为如秋配药,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宁锦安心中泛起一丝厌烦。

这个人,永远都这样,将她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但这点厌烦,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微微屈膝,声音依旧平静。

“是,摄政王。”

谢煜祯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顺从,愣了一下,他皱眉正要开口。

卫如秋便挽住了他,让他陪自己去看喜服样式。

谢煜祯点点头,跟着走了。

宁锦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轻轻吁了口气。

没关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很快,她就可以离开了。

这些人和事,这些厌烦和不快,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她的家在京城,那里有她的父皇和兄长,有她安稳顺遂的人生。

至于谢煜祯和如秋,他们的情深义重,他们的花好月圆,都与她宁锦安,再无半分关系。

4

宁锦安又搬回她刚来军营的小营帐。

一张床榻周围,堆积着气味难闻的药材,还有角落里等人浣洗的纱布。

锦安还记得自己刚来军营时有多嫌弃,她缠了谢煜祯好久,才终于搬去了主帅隔壁的营帐。

如今再搬回来,心境却全然不同。

总归比她上辈子死前住的地方要好。

起码不会让她冻死在风雪之中。

接下来几日,锦安慢慢将手上的病患都交付出去,每天跟着采药车早出晚归,只等着素月来接她回京。

军营中这几日也热闹的紧。

无论锦安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谢煜祯如何疼爱卫如秋。

为了能尽快娶到心上人,谢煜祯特地选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一个月后便大婚。

饶是如此,该有的规格一点都不能少。

听说卫家为卫如秋准备的嫁妆少,谢煜祯特地开了私库,抬了108担贵重物件去卫家,当做卫如秋的嫁妆。

再加上谢煜祯给的聘礼,这桩婚事可谓是举世无双。

锦安只静静听着。

偶尔跟着大家附和几句,祝福王爷王妃恩爱两不凝、相思到白头。

这日,她照旧早早跟着采药车准备离开军营。

可当她踩着凳子就要上马车时,手腕骤然一疼。

谢煜祯攥着她的细腕,把她拽到一旁。

“你这几日,在躲本王?”

“皇叔,我没有。”锦安摇了摇头。

谢煜祯黑沉的目光盯着她,步步紧逼。

直至锦安退无可退,他才冷声开口:“还说没有?身为本王的军医,却每日跟着采药车早出晚归,看到本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还不是在躲着我?”

“为何?就因为本王要娶卫如秋?”

锦安连忙摇头,“不是的皇叔,您能娶到心上人,作为晚辈我很替您高兴。锦安祝福皇叔有情人终成眷属,等您与王妃回京入玉蝶,我定会用心准备一份大礼。”

“皇叔您放心,我已经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清楚您不会喜欢我的事实。所以,我已经将皇叔您放下,不会再让你为难的。”

她语气平静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谢煜祯脸色却越来越沉,只觉得这些话格外刺耳。

她已经将他放下?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荒唐可笑的话。

“宁锦安,本王可不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皇叔,我没有!”

“没有?”

谢煜祯嗤笑一声,攥着锦安的手把她丢进营帐。

原本搁置药材的桌上,此刻放着一个木匣子。

锦安脸色一变。

“你说没有,那还故意把这些书信、画稿留在如秋的营帐里,惹得她不高兴。你死缠烂打这么多年,从京都追到北疆,突然说放下就放下了,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锦安看着桌上的木匣子,眼眶酸胀。

那里面放着的是这些年她偷偷写给谢煜祯的红笺,还有她偷偷描绘谢煜祯的画像。

重生回来,她忘记这份被自己藏在最深处的小木匣。

却不想,竟被谢煜祯亲自扔到了自己面前。

她知道自己说放下这种话很可笑,毕竟她从前没少耍这种小聪明,就为了待在他身边。

而跟前的男人又不知道她死过一次,自然会觉得她又在耍把戏。

可她的的确确不敢再喜欢了。

“小皇叔,我是喜欢过你很久。可您和卫副将的婚事已定,我身为公主,还不至于做出抢他人姻缘的事情。”

“曾经是我不自量力,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她红着眼深深看了谢煜祯一眼。

随后,把箱子里的纸张全都拿出来,当着谢煜祯的面,扔进营帐里的炭火之中!

“宁锦安!”

火光燃起的刹那,谢煜祯含着怒意的嗓音也骤然响起。

5

余光映照熊熊烈火,锦安看到谢煜祯的脸色不见喜悦,反而愈加阴沉。

正当锦安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时,谢煜祯冰冷的语气陡然落下。

“装,继续装!宁锦安,你给本王记住,无论你耍什么手段,我喜欢的人都只有如秋!”

充斥怒火的嗓音砸在锦安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这时,营帐外忽然传来急报。

谢煜祯的亲卫传信,说附近一座村庄遭遇蛮夷抢掠,卫如秋带兵前去,此刻被围困其中,急需支援。

闻言,谢煜祯脸色大变。

“赶紧拿上药箱,随本王前去!”他扫了锦安一眼,而后掀帘疾步离开,像生怕卫如秋出了什么意外。

营帐内火势未减,锦安整个人却像在外面的雪地里待了很久。

放在从前,谢煜祯从不会让她跟着上战场。

哪怕是战事结束,清扫战场这种事。

一来是她的身份,二来她好歹也是他护着长大的。

谁能保证去了战场会不会出现意外。

是以,这三年她都在军营里,处理那些被抬回来的病患伤势。

这是头一次,他把她带出去。

怕的就是卫如秋受伤,不能及时得到治疗。

锦安压下心中酸涩,手脚麻利地把药材准备好。

不管如何,她如今的身份还是军营里的军医,军令如山,她会走完最后一段路的。

因为担心卫如秋,谢煜祯先一步领兵前往村落。

锦安则跟着谢煜祯的亲卫一起。

抵达的时候,蛮夷已经被赶走,将士们正在帮村落的百姓收拾残局。

锦安没有看到谢煜祯,便拎着药箱去替伤患包扎。

只是还没有包扎完一位伤患,就被喊了过去。

说是卫如秋被蛮夷划了一刀,谢煜祯急得不行,点名要军医过去处理。

“快点吧宁小大夫,若是王爷怪罪,咱们都担当不起!”

锦安本想把这个活儿推给别人,架不住亲卫催促,只好拎着药箱前往。

暖意洋洋的屋内,卫如秋依偎在谢煜祯怀里,见她进来,才缓缓地伸出右手。

纤细的素腕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擦伤,连丝毫血迹都没有。

锦安蹙了蹙眉,难以理解这种伤势把她喊进来做什么,外面那些险些断了胳膊的将士不是更需要军医吗?

“我都说了伤势不要紧,都是王爷担忧,非得要宁小大夫来瞧瞧。”

谢煜祯见锦安不动,也沉了嗓:“听不懂人话?”

锦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取了药过来给她涂抹伤口。

“嘶~”金疮药洒在卫如秋伤口上时,她忽地发出隐忍的嗓音。

“很疼?”谢煜祯担忧的目光立刻投来,随后不满的嗓音朝锦安刺去,“你轻一些。”

锦安看得清他眼底的警告,无非是觉得她在拈酸吃醋,故意对卫如秋的伤口下手。

她没解释。

因为知道解释也没用。

“好了阿祯,你对宁小大夫那么凶做什么?本来就是一点小伤,忍一忍就过去了,你非得这么兴师动众!”

卫如秋埋在谢煜祯怀里,娇嗔说道。

谢煜祯满是严肃,“你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一点小伤都受不得。”

两人仿佛宁锦安不存在一般,示弱无人地亲昵。

锦安此刻只庆幸这伤口小,洒些药粉她便可以离开,不必在这里多忍受折磨。

她火速逃离屋内。

再多待一刻,她只怕要被窒息。

但可惜,有人偏不肯放过她。

就在锦安把伤患都包扎好,拎着药箱打算跟着队伍回军营时,卫如秋拦住了她的去路。

“锦安公主?我可有记错公主身份?”

锦安眉心微蹙,沉眸看着面前的女人。

镇北军中,除了谢煜祯的几个亲卫,没人知晓她的身份。

卫如秋自幼在北疆长大,又是如何得知?

可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轻笑出声,侵染十足的轻蔑嘲讽。

“大昭国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自甘堕落,又自降身份,跑到这满是男人堆的军营里做个小军医,不觉得丢人吗?”

这番话听得锦安十分刺耳。

她拧眉,“你不也在军营里,又何必说我。何况,你我都是为了大昭的将士百姓,又何必说这种话?”

卫如秋笑了,“我与公主可不一样。”

锦安没理她。

她嘴里的不一样,无非是说自己是女将,而她却是一介什么人都要照顾的军医。

没什么好辩驳的。

她拎着医药箱打算离开,面前的卫如秋忽然跪下,红着眼哭诉。

“公主,我知晓不该觊觎王爷!你要如何对我都行,千万不要对卫家如何……”

锦安错愕在原地,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后传来谢煜祯担忧的声音。

“如秋!”

谢煜祯疾步把卫如秋扶起,看到僵在原地的宁锦安后,目光怒意阴沉,抬手就是一掌!

“啪——”

锦安被打偏了脑袋,双耳嗡嗡作响。

她只觉得四周都变得寂静,只剩谢煜祯的怒音响个不停。

“宁锦安!我就说你最近怎么变得这样安静,原来是在背地里仗势欺人!”

6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把锦安扇倒在地。

她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嘴里也溢出一阵铁锈味。

锦安颤抖着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在触碰到巴掌印的一瞬间,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流。

这是前后两辈子,谢煜祯第一次扇她巴掌。

她抬起眸,什么都看不清,视线被泪水模糊,只有一道居高临下的身影。

“天呐,宁小大夫竟是锦安公主?她怎么会出现在北疆的军营里。”

“听说啊,锦安公主一直觊觎摄政王呢。王爷本来在京都好好的,就是因为她才回到边疆。”

“她若是锦安公主,那岂不是得叫王爷皇叔?这、这岂不是……”

“真是丢了皇室脸面啊!”

“……”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锦安忽然觉得置身于上辈子的婚礼上。

没有任何人的祝福,只有各种冷嘲热讽。

说她不知廉耻给摄政王下了药,大着肚子嫁入王府;

说她不顾世俗伦理,竟然死活要嫁给她父皇的好兄弟;

说她蛇蝎心肠、不择手段,设计害死了谢煜祯的心上人……

两世的声音逐渐重合,宛如魔音般在锦安脑海里嗡嗡作响。

最后,各种密密麻麻的声音都化作谢煜祯的怒音,宛若一道惊雷,在锦安脑海里炸开。

“宁锦安,向如秋道歉!”

锦安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双眸通红。

“我凭什么道歉?”

上辈子是她错了,所以不得好死她认。

可这辈子,她做错了什么?又凭什么去道歉!

剧烈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让她本就单薄的身躯更显摇摇欲坠。

可她没有倒下。

她直直盯着谢煜祯,满是倔强:“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没做错的事情,我不会道歉!”

谢煜祯怒不可遏:“仗着公主身份欺负人,你还有理了?”

锦安闻言笑出了声。

她仗着公主身份欺负人?

倘若她要仗势欺人,又何必在军营里隐瞒身份三年。

这三年来她因为身份而受的委屈,还不少吗?

若她真要欺负卫如秋,至于等到如今!

这些道理显而易见,可惜谢煜祯对她偏见颇多,一颗心思也全在卫如秋身上,根本不会听她解释。

饶是如此,锦安仍然不肯低头道歉。

她没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低头。

“宁锦安,你要本王对你军法处置吗!”

谢煜祯盯着她红肿的脸,胸口怒意滔天。

他不明白,昔年在他府上被他养得软糯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僵持之际,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

“雪崩了!”

“雪崩了,快跑!”

众人往村落的山顶望去,只见山头的白雪宛如倒塌的大山,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走!”

谢煜祯拦腰抱起卫如秋,翻身上马,迅速带领众人撤退。

留给锦安的,只剩男人的一个背影。

昔年在猎场上把她从箭矢下救下来的高大身影,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宛若身后奔涌而来的雪山,将她与跑不过雪崩的人们淹没其中……

锦安仿佛又回到了死前的场景。

刺骨的严寒从外到内,将她慢慢吞噬包裹。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思绪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7

再次醒来时,锦安发现自己躺在了摄政王府中,床边坐着神情严肃的谢煜祯。

见她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是醒了。”

锦安诧异,他竟会害怕她死了么?

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她好歹也是公主,若是死在北疆,他定然不好向父皇交代。

“一会儿如秋过来,好好向她道个歉并道谢一番,别再任性胡闹。”

“这次若非你欺负如秋,耽误了大家行程,也不至于让大家遭遇雪崩。是如秋在将士面前为你求情,才免了你的处罚,你好好道谢。”

“我知道你对我贼心不死,可宁锦安,你我身份世俗不容。我不可能喜欢一个比我小九岁的小姑娘,你和我,永远不可能!”

锦安靠在床上,心中思绪千万。

可到底,化作一句长叹。

“我知晓了,皇叔……”

她真的,不喜欢他了。

如谢煜祯所愿,在卫如秋过来之后,锦安拖着虚弱的身躯向她道歉又道谢。

他要什么,她都照做。

军营那边谢煜祯也说她不用再去了。

如今所有人都知晓她的身份,再加上这次雪崩,折损了几位将士,他们都怪罪到锦安头上,去了只怕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甚至军营里还开始传开她的各种不堪……

锦安没想到,重活一世,她依旧落得名声狼藉的下场。

她现在只祈祷,她的父皇不会怪罪她……

她也期望着,素月能来得快些。

快些把她接回家……

可锦安到底没等到素月。

她在王府休养了几日,这段时间府上在准备谢煜祯和卫如秋的婚事,没人管她。

锦安乐得轻松。

可她没想到,在她能到院里走一走的第二天,就被人打晕了。

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被绑到了悬崖边。

另一边,卫如秋也被同样的姿势绑着。

而他们跟前,站着的是两个提刀的蛮夷人。

锦安一阵心惊。

她困惑在王府里的自己怎么会和卫如秋一起被绑到这里……

她也困惑上辈子卫如秋是如何在这山崖里死而逃生,在她消失的那几年里,她又在哪里……

山谷飒飒的寒风回荡在锦安耳边。

一个胆大的念头忽然在她脑海里生出——卫如秋,和这群蛮夷人认识!

可她无法质问,所有说出口的话全都变成了风声。

她发不出声音了!

卫如秋似乎看出她的困惑,扯出一抹笑:“小公主,不要费劲了。这药效要等到明天才能解,乖乖等着吧。”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在真正的生死面前,他到底会选谁。”

听到这番话,锦安心里一阵悲凉。

还有什么好选的。

上一次的雪崩,还不够证明的吗?

且上辈子,因为误会卫如秋的死,他硬是让自己赔了性命。

甚至不止一条。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谢煜祯孤身一人出现在悬崖边。

他冷厉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那蛮夷人身上,厉声问:“你们要什么,都可以商量,放了她们!”

“大昭的王爷,我绑她们可不是为了什么。”

谢煜祯神情微变,“什么意思?”

蛮夷人将刀贴近两人,“你们大昭杀了我们族中兄弟多人,我听说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一个是你护着长大的小公主。你只能救下一个,另外一个……要被我丢下山谷祭奠我的兄弟们!你选吧!”

说完,绑匪手上的绳子微松。

被绑在悬崖的两人眼看着就要坠落见不低的山谷。

卫如秋被吓得脸色苍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但她却哭着给锦安求情:“阿祯,救救小公主吧!我是你的副将,本就该死在蛮夷人手里!你救下小公主,陛下定不会责怪你,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死得其所。”

谢煜祯的心瞬间被提起,“放了如秋!”

答案已经出现了。

绑匪满意地笑了,连故意作出惊吓模样的卫如秋也松了口气。

她被绑匪放下来,流着眼泪,感动地朝谢煜祯慢慢走过去。

可谢煜祯却下意识看向另一边的锦安。

他以为锦安会崩溃大哭,会绝望,可她的脸上只有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平静的模样,谢煜祯莫名心头发慌。

那张无波无澜的面庞,他像是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浮现一张在风雪中冻得苍白的脸,但不等他看清,转瞬即逝。

谢煜祯压下心悸,抬了抬手,正要让暗中部署的下属动手。

可动作还未落下,身上忽然一重。

“阿祯!我有孕了,我差点以为我和孩子会再也见不到你……”

谢煜祯下意识把扑到他怀里的人抱紧。

下一瞬,他瞳孔紧缩。

只见绑着锦安的绳子被一刀割断,整个人宛如断翅的蝴蝶,在呼啸的寒风中,直直朝着山谷坠落!

“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