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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正当夏 喜欢颜丙燕,不单单只因为备受影迷推崇的【爱情的牙齿】与【万箭穿心】,作为影后和内地最优层级的女演员,颜丙燕宁缺毋滥,更不会出现在博流量的小丑节目中、叨叨教人怎么演戏、招摇所谓演技颜丙燕 ——她把她的纯粹,对表演的热忱和爱,都坦荡荡、无保留地放在了电影里,所以她的电影很宝藏:在女诗人导演尹丽川和咏梅老师拍出【出走的决心】前,颜丙燕就和她拍出了【牛郎织女】。尹丽川
【牛郎织女】不再是神话,而是窒息却又不得不努力喘气的当代现实,是千禧世代、城市化与商业化发展下、底层小人物尤其是草根女性的生存状态白描——
在牛郎与织女的传说中,七夕相见只一年一次,而剩下的364天,织女的日子里,牛郎是缺席的,没有这个男人的生活,织女是如何度过的呢?
片中,吕聿来饰演的打工仔陈进,就是牛郎的指代——他开小巴、卖加醋、倒腾二手黑车,都很辛苦,确实如牛郎一样,睁不着几个钱,却是个劳作命;
但他又周旋在山东妹子、张一饰演的大萍,和南方姐们、颜丙燕饰演的海丽之间,当海丽肺炎严重、没钱看病时,他把海丽扔出了门,当他自己要远行避风头时,他又头也不回地丢下了怀了孕的大萍……
没有牛郎,白瞎了感情的织女,又是怎么过的呢?
微胖姑娘大萍实心眼,在川菜馆打工,客人要点番茄炒蛋,她说没有、只有西红柿炒鸡蛋,气得客人以为她故意耍人,饭碗丢了……
更有江湖气的瘦女人海丽,勾兑假醋被举报了,结果她不在家,警方拘走了大萍,她咬了牙花了一万积蓄,把大萍保出来,自己病了没钱医……
在此之前,大萍和海丽却为了陈进而雌竞,海丽嘴皮子溜、各种挤兑大萍,大萍闷不吭声,是她举报的海丽——但,陈进跑了,不要大萍,也不要海丽,她们的争锋便毫无意义;
可日子还要过,生活不能就这么放弃——
是大萍,把被陈进往外赶、病到等死的海丽留住,安抚在床上;
是海丽,把跳入泥坑、绝望无措的大萍,拉出了低谷,摆鱼摊自力更生。
憨厚、木讷、内向的大萍,泼辣、机灵、慧黠的海丽,原本不对付的大萍和海丽,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她们互相扶助、坚韧同行,虽然不能在生活里如鱼得水,却也把这个“娚-嫐”彼此互恨的故事,变成了“奻”girls help girls的感动和温情——嘴上怼着你,可再也离不开你。
【牛郎织女】打破了古典传说中,对田园牧歌式理想生活的向往,而是直接埋首残酷艰辛的挣钱日常——
尹丽川导演说,之所以把故事背景放在广州,就是因为当年她去广州,发现那里有大批外来务工人员,大家乡音不同,只顾赚钱,城市里没有文化也没有情感,只有明确的赚钱的目标,而【牛郎织女】就很精准呈现了这种状态,可又流露出女性特有的藏在市井之下的温柔、善良、韧性,就愈发叫人动容。
DVD机、张曼玉和张国荣的海报、卡拉OK、刀郎的流行歌、出租屋……时代的经典意象构成了那个时期的风貌,独立电影的现实真切感;
颜丙燕从不是自以为高高在上、拿腔拿调的“女明星”、“大女主”,所以她演绎这样的底层人物才如斯鲜活可信,不必多夸,都是出色好戏——【牛郎织女】当年也入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可信至今没有在国内公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