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有个闺蜜一辈子没结婚,但她几乎每周都来我家蹭饭吃,温柔得像邻家阿姨。
那天大扫除,我和老爸搬旧纸箱,箱底突然裂开,掉出一本红色相册。
我随手翻开一页,黑白照片里是年轻时的她,笑得比我妈还明媚。
老爸脸色刷白,慌忙抢过去塞回箱底,手抖得像筛糠。
我趁夜偷偷再翻,整本相册全是她的照片,从大学到西北荒地,一张没落下。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此生挚爱,隔山隔水。”
我盯着那行字,心凉了半截——这男人,到底爱的是谁?
01
我妈有个闺蜜,叫徐曼青。
她现在是农科院的徐所长,头发总是随意挽起,带着一股子田野里才有的清新味儿。
她跟我妈张秋月是从大学就认识的,那会儿她们睡一个宿舍上下铺,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徐阿姨长得特别好看,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美,而是像春天湖边升起的薄雾,温柔又安静,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
她说话慢条斯理,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眼睛里满是对人的疼爱,好像谁都是她孩子。
我妈常说:“曼青这性子,天生就该被人宠着。”
可她这辈子没结婚。
我爸叫李建明,在国企挂了个中层领导的职,平时话不多,稳得像座山。
徐阿姨来家里吃饭,他总是特别客气,提前问我妈:“曼青今天来吧?我去买条鲈鱼。”
饭桌上,他主动给徐阿姨夹菜,话却少得可怜:“曼青,尝尝这个,老王送的茶叶,还不错。”
“最近身体咋样?听秋月说你前阵子咳嗽了。”
我妈叫张秋月。
我爸喊徐阿姨“曼青”,喊我妈“秋月”,听起来没啥,可总觉得有点疏远。
那种感觉,就像隔了条看不见的河,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递东西。
我妈完全不在意,拍着我爸肩膀:“建明,你别光给曼青夹菜,自己也吃点。”
然后转头对徐阿姨说:“别理他,他就是个闷葫芦。”
徐阿姨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建明哥一直这么稳,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爸只是笑笑,低头扒饭。
我从小就叫她徐阿姨。
她跟我妈几乎每周见两三回,一起买菜、逛商场、喝下午茶,活得像连体婴。
我妈甚至能穿着睡衣跑去徐阿姨家,就为了吐槽一部狗血剧。
徐阿姨也会打电话过来,让我妈放下刚和好的面团,陪她去看个不太有趣的画展。
我曾经觉得,我爸不太喜欢徐阿姨这种慢悠悠的女人。
毕竟我妈性格风风火火,说话像机关枪,走路像风。
徐阿姨呢?连从椅子上站起来倒杯水,都像电影慢镜头。
直到那个周六,一切都变了。
02
那天早上,我妈和徐阿姨约好去郊外泡温泉,一大早就出门了。
我爸难得休息,决定把家里彻底打扫一遍。
我在房间玩游戏,耳边是他搬家具的叮叮咣咣声。
下午,他喊我:“李志,过来帮个忙。”
我摘下耳机,看见他站在书房门口,怀里抱了个沉甸甸的纸箱。
“帮我把这箱旧东西搬到储藏室。”
箱子重得要命,上面全是灰。
我们费劲巴巴搬到阳台尽头的储藏室。
就在他把箱子放上架子那一刻,箱底“刺啦”一声裂开了。
东西哗啦啦洒了一地。
有旧书,有奖状,还有几本发黄的证书。
我爸“哎呀”一声,蹲下收拾。
我也蹲下去帮忙。
这时,我瞥见一本相册。
深红色绒面,边缘磨得发白。
我爸的动作一下停住了。
他盯着相册,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我随手捡起来,好奇问:“爸,这啥?你的老相册?”
他没吭声,默默从我手里接过去,塞回箱子。
动作快得像在掩盖啥。
但我看见了。
相册掉出来时,翻开了一页。
黑白照片里,一个女孩扎着麻花辫,穿着白衬衫,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那张脸,我太熟悉了。
是年轻时的徐阿姨。
我爸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把相册塞进箱底,用一堆旧书压住。
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
我假装认真收拾其他东西,眼角却一直偷瞄他。
他脸上写满了慌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
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在儿子面前露出这表情,太诡异了。
我没敢当时问。
我知道我爸的脾气,不想说的事,撬都撬不开。
03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张黑白照片。
年轻时的徐阿姨,笑得那么明媚,跟现在温柔安静的她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肆意张扬的青春,带着点无所畏惧的劲儿。
更让我疑惑的是,那张照片为啥会藏在我爸的私人物品里?
还是他唯一一本锁得死死的相册。
第二天是周末。
爸妈都不在家,我妈陪徐阿姨去体检,我爸一早去单位。
家里就我一个。
我心痒得像被猫抓,犹豫了半天,终于溜进储藏室。
我把纸箱小心翼翼搬下来,心跳得像擂鼓。
找到那本红色绒面相册。
我带回房间,关门,反锁。
坐在书桌前,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第一页。
手居然在抖。
第一页,就是昨天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底下用钢笔写着一行字,笔迹工整但有点褪色:“一九八七年,初秋,农业大学实验田前。”
我继续翻。
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本相册,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全是徐阿姨。
她在实验田插秧,草帽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她在运动会跑步,汗水打湿了衣角。
她在西北荒地上播种,脸被晒得通红,笑得却像个孩子。
还有她穿着围裙,在简陋厨房煮饭的背影。
每张照片下,都用钢笔记着时间和地点。
从青涩的大学生,到成熟的农科院研究员。
服装变了,发型变了,但那张温柔的脸没变。
我一张张翻,心越来越沉。
这不是普通相册。
这是一个男人,用镜头为一个女人写的情书,写了整整八年。
04
我翻到最后一页。
没有照片。
只有一行字,写得潦草,像情绪失控:“此生挚爱,隔山隔水。”
落款是一九九四年,夏天。
我查了父母的结婚证,他们是九四年底结的婚。
所以,这句话写完几个月后,我爸就娶了我妈。
我瘫在椅子上,脑子嗡嗡响。
一个念头像炸弹一样炸开:我爸这辈子爱的,是徐阿姨。
那个我妈最要好的闺蜜。
那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的“阿姨”。
她,是我爸心里的白月光。
那我妈呢?
是备胎?是替代品?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我们家二十多年的平静,都是假的?
我爸那副“稳重”的样子,是演戏?
我不敢往下想。
我把相册原样放回纸箱,搬回储藏室,抹掉所有痕迹。
但我知道,有些秘密一旦揭开,就回不去了。
我的家,裂了道缝。
从那天起,我看我爸的眼神变了。
他还是那个李建明,按时上下班,回家给我妈买烤红薯。
会在我熬夜打游戏时敲门:“小志,早点睡。”
会在饭桌上跟妈聊单位里的烦心事。
可在我眼里,他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像在演戏。
他在扮演好丈夫、好父亲。
而我,是唯一看穿他的观众。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05
上周三,徐阿姨又来家里吃饭。
一切跟往常一样,我妈在厨房忙活,徐阿姨在一旁打下手。
我爸坐在客厅看报纸。
我从房间出来倒水,经过客厅。
我爸抬头:“小志,帮徐阿姨倒杯茶。”
我应了一声,端杯子往厨房走。
我妈正在切菜,抬头说:“别倒茶了,马上开饭。去,把你爸那罐宝贝茶叶拿出来,给曼青泡一壶。”
我爸的宝贝茶叶,是朋友从武夷山带的大红袍,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我拿出茶叶罐,徐阿姨转身看见,笑着说:“哎呀,又让建明哥破费了。”
我爸不知啥时候走过来,倚在厨房门口:“好东西得跟朋友分享。”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徐阿姨。
那眼神,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没有客气,没有疏远。
是那种柔得能滴出水的温柔。
就一瞬间。
我再看过去,他已经恢复正常,对我妈说:“秋月,盐放少了没?”
我妈尝了口汤:“正好。”
我爸哼了一声,回客厅了。
一切自然得没一点破绽。
要不是那本相册,我绝对看不出异常。
可现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对话,都像被拉长的慢镜头。
我爸看徐阿姨时,藏着太复杂的情绪。
徐阿姨叫他“建明哥”,语气自然又亲近。
我妈却啥也不知道,笑得那么开心。
三个人,演着三台戏。
饭后,我妈让徐阿姨留下来看电视。
她们挤在沙发上,盖一条毯子,嗑着瓜子看晚八点的家庭剧。
我爸站在阳台抽烟。
我走过去,靠着栏杆:“爸,给我一根。”
他愣了几秒,还是递了一根。
点上烟,他帮我挡风。
我们并肩抽着,望着楼下车流。
客厅里,我妈和徐阿姨的笑声隐约传来,电视的光映在她们脸上。
我终于忍不住:“爸,你对我妈,是不是感情很好?”
我爸停下吸烟的动作。
他没回头,望着远处的霓虹,沉默了好久。
烟雾散开,他声音低沉:“你妈是个好女人。”
他没正面回答。
只是给了个评价。
冷静得像在说同事。
我心一下沉到底。
06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储藏室,打开纸箱。
这次相册里全是妈妈的照片。
年轻时的妈妈,笑得比徐阿姨还耀眼。
最后一页写着:“此生挚爱,幸好有你。”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半。
我开始像侦探一样找我爸的“证据”。
偷看他书房抽屉,没日记,只有工作笔记,密密麻麻全是会议安排。
翻他手机,通话记录干净得像刚洗过。
他跟徐阿姨的微信,只有几条:
“曼青,秋月手机没电了,她让你别等,早点睡。”
“建明哥,麻烦跟秋月说,画展票我买好了,周六上午十点。”
全是关于我妈的转达。
礼貌得挑不出毛病。
要不是那本相册,我爸简直是已婚男人的榜样。
但我知道,越是这样,越不对劲。
一个男人要是没鬼,绝不会藏得这么严实。
这周一,我妈去外地培训,三天不回家。
家里就剩我和爸。
晚饭时,我故意说:“爸,徐阿姨一个人住,妈不在,她晚上咋吃饭?”
我爸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他瞥我一眼,像在掂量我啥意思。
“她自己能解决。”
语气平得像白开水。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别回头她啃面包,妈回来骂你。”
我爸没吭声。
他放下筷子,盯着菜发呆。
我以为他不会理了。
结果一分钟后,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徐阿姨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喂,曼青。”
“建明哥?咋了?秋月有事?”
徐阿姨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没,她没事。我就问问,你晚饭吃了没?”
我爸声音有点干。
“吃了,刚吃完。你们呢?”
“在吃。那个……李志怕你一个人孤单,让我问问。”
我差点把饭喷出来。
电话那头,徐阿姨轻笑:“小志这孩子,真贴心。告诉他,阿姨吃过了,别担心。”
“好,你早点休息。”
“嗯,建明哥再见。”
电话挂了。
不到一分钟。
对话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我爸放下手机,看我一眼,眼神有点责备:“以后别瞎操心。”
我低头扒饭,不吭声。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撒谎了。
打电话前,他手机屏幕上不是拨号界面。
是一条没发出去的短信。
收件人:徐阿姨。
内容:“晚上一起吃饭吗?”
他在犹豫。
我说那句话,像把石头砸进了他摇摆的天平。
他放弃了私密的邀约,选了个公开的借口。
他怕了。
他在怕我。
也许他已经猜到,我知道点啥了。
07
那天夜里,他把自己锁在书房。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门缝透着光。
我悄悄走过去,贴在门上。
里面有压抑的咳嗽声。
我爸很少咳嗽。
我屏住呼吸,想听清楚。
咳嗽停了。
传来另一种声音。
不是咳嗽。
是哭。
一个中年男人,咬着牙不出声地哭。
我爸在哭。
这认识像把刀,扎进我心里。
我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他掉泪。
爷爷去世时,他眼眶红了,没掉一滴泪。
他像棵大树,撑着这个家,撑着我妈,撑着我。
可现在,他在书房里,像个孩子一样崩溃。
为了啥?
是为了那通被我打断的电话?
是为了那顿没吃成的饭?
还是为了那个他叫了半辈子“曼青”的女人?
我不知道。
也不敢知道。
我悄悄回房间,躺了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他像没事人一样给我煎鸡蛋。
眼睛有点肿,但精神头不错。
还开玩笑:“又熬夜打游戏?看你这黑眼圈。”
我看着他,心乱如麻。
一个能在深夜哭到天亮、早上还能给你煎蛋的男人。
我该恨他,还是心疼他?
08
我妈是周三下午回来的。
她一进门,家里就活了。
带了一堆特产,还给我爸买了条新领带。
她叽叽喳喳讲出差的事,我爸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嗯”一声。
跟以前没啥两样。
晚上,徐阿姨来了。
是我妈打电话叫的,说带了礼物给她。
徐阿姨到时,我爸正准备出门,说单位临时有事。
他跟我妈打了招呼,换鞋,往门口走。
路过徐阿姨时,他脚步顿了一下。
徐阿姨正笑着跟我妈说话,没注意他。
我爸就那么站着,看了她一秒。
眼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有渴望,有克制,还有痛。
然后他推开门,走了。
门关得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徐阿姨好像感觉到了,回头看了眼门,眼神闪了下,又笑着跟我妈说话。
“建明哥还是老样子,忙。”
我妈理所当然:“可不是,他们单位事多。”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分享礼物,心口闷得慌。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共谋。
我爸和徐阿姨,是彼此爱情的秘密同盟。
他们用二十多年的沉默,守着一个碰不得的秘密。
我妈,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而我,意外闯进来的局外人,现在也被卷进去了。
我喘不过气。
09
那天晚上,我问妈妈:“妈,你跟徐阿姨咋认识的?”
她正敷面膜,声音含糊:“大学同学,睡上下铺的闺蜜。”
“那她跟我爸,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对。”她撕下面膜,拍着脸,“你爸那会儿是农学系的风云人物,追他的女孩能绕操场三圈。
可惜曼青一心搞科研,谁都看不上。”
她说得得意,像在夸自己闺蜜多抢手。
我却心里一凉。
妈妈知道吗?
她说的那个“谁都看不上”的闺蜜,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
那个人,就是后来成了我爸的男人。
还是说,妈妈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
以我妈的脾气,要是知道了,家里早翻天了。
可万一呢?
万一她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呢?
我决定去找徐阿姨。
就我一个人,不带我妈。
我要真相。
我编了个理由,说电脑蓝屏,想让徐阿姨帮忙看看。
徐阿姨是农科院的顶尖研究员,修电脑小意思。
我妈高兴坏了:“对对对,找曼青最靠谱!你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我给徐阿姨打电话。
她笑着说:“小调皮,终于想起阿姨的专业了?行,下午我在家,把电脑带来。”
我抱着笔记本,往她家走。
她家离我们不远,步行十来分钟。
老小区,一楼带小院,院子里种满了试验花卉,玫瑰、月季、还有些我叫不上名的植物。
她开门时,穿着一件浅蓝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
“快进来,外头热吧?阿姨给你榨了杯苹果汁。”
她家很干净,木质家具,空气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把电脑放茶几上,让我坐下,自己去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第一次单独跟她待在一个空间。
没有我妈在旁边,气氛有点怪。
她端着汁出来,递给我一杯。
“说吧,电脑咋了?”
她坐我对面,开始检查。
我随便说了个毛病:“有时候蓝屏,运行慢。”
她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着,问:“最近装过啥乱七八糟的软件没?”
“没吧……”
我们一边修电脑一边闲聊,都是些技术小事。
她很专注,睫毛低垂,侧脸线条柔和。
我看着她,脑子里却全是那本相册。
她知不知道那本相册?
她知不知道我爸爱了她一辈子?
修了半个多小时,她合上电脑:“没事,系统垃圾太多,我清理了。”
“谢了,徐阿姨。”
“客气啥。”她笑了笑,喝了口苹果汁。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盯着她眼睛,装作不在意地说:“徐阿姨,我前几天大扫除,在家里翻到我爸一本旧相册。”
她端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明显。
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是吗?你爸那么古板,还留老东西?”
“嗯。”我盯着她,“那相册全是您年轻时的照片。”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
客厅里只有冰箱的嗡嗡声。
过了好几秒,她慢慢放下杯子。
杯子碰茶几,发出轻微的“叩”。
她没看我,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手。
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他……还留着?”
就这一句。
没有否认,没有惊讶。
只有叹息。
我一下明白了。
她知道。
她不仅知道相册,还知道我爸的心。
我心凉透了。
原来我妈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为什么?”我声音发抖,“你们为啥这样对我妈?”
徐阿姨抬起头。
她眼眶红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
她说:“小志,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啥样?”
“你妈……”她顿了顿,声音哽咽,“你妈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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