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4年初,当Altman向微软CEO纳德拉提出一个宏大的设想——打造一个价值7万亿美元的AI基础设施帝国时,他遭到了拒绝。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财务拒绝。根据知情人士的披露,这是对OpenAI自主性的一次深层次束缚。微软与OpenAI的合作框架中,微软拥有独家的模型托管权——OpenAI的所有核心服务都必须部署在微软的Azure云平台上。
这个条款锁死了OpenAI的算力供应,也锁死了它的独立性。
当OpenAI提出要建设自己的数据中心"星际之门"时,纳德拉的态度从支持变得谨慎。这一转变释放了一个信号:微软不愿看到OpenAI建立独立的基础设施帝国。
但正是这次拒绝,成了Altman战略调整的转折点。
第一步:困局中的破局者被微软"冷遇"后,Altman的思路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他意识到,依赖单一投资者的时代已经终结。算力竞争正在成为AI军备竞赛中最激烈的领域,而他需要的是打破Microsoft的垄断地位,制造一个足够庞大的、多方参与的生态——一个大到"不能倒"的生态。
2024年底,在一次神秘的会晤中,Altman在孙正义位于美国的庄园里推销了他的"星际之门"计划。根据彭博社的报道,这次会晤改变了一切。
孙正义后来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他与Altman在AGI(通用人工智能)即将到来的愿景上"高度一致"。这不仅仅是一次商务谈话,更是一场思想层面的交手——关于人类AI未来的共同想象。

会晤的结果是震撼性的。原本承诺向特朗普投资1000亿美元的孙正义,在Altman的说服下,将目光投向了更宏大的愿景。
他回到美国,在白宫对特朗普说出了那句令人难忘的话:"特朗普是一位敢于加倍的总统,我也必须加倍投资。"特朗普随即问道:"你是否考虑再次加倍,让这笔投资达到2000亿美元?"孙正义的回应是:"我真的会努力的。"
2025年1月21日,特朗普在就职仅一天后,与孙正义、Altman和甲骨文创始人埃里森共同在白宫宣布了"星际之门"计划。初期投资承诺为1000亿美元,目标规模扩大到5000亿美元。这个数字足以震撼整个硅谷。
第二步:连锁反应的开始但真正的考验还不在投资承诺本身,而在于这个计划如何触发了整个产业的"错失恐惧"(FOMO)心理。
黄仁勋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亚洲庆祝春节。当他意识到自己最初希望成为这场宣布主角的角色即将被夺走时,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英伟达CEO的第一反应是直接联系Altman,表示英伟达希望成为这一计划的深度参与者。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商务合作提议——这是英伟达在AI产业链中地位的一场争夺战。
英伟达随后向OpenAI提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震撼的计划:投资1000亿美元,并在为OpenAI提供GPU芯片的同时,甚至考虑为部分贷款提供担保。
这个举措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深层的逻辑:如果OpenAI无法偿还贷款,英伟达将直接承担数十亿美元的债务义务。这种风险承诺的深度,反映出黄仁勋对这笔投资的真实判断——OpenAI将成为下一个万亿级的超大规模公司。
几乎同时,微软也做出了反应。但微软的反应与英伟达不同——它选择了看似的"退一步"。在与OpenAI长达八个月的复杂谈判中,微软逐渐放宽了某些限制条款。到2025年1月,微软同意允许OpenAI向其他云服务提供商租用算力用于模型训练。
这看似是一次妥协,实则是微软的战术调整:保留对已有业务的控制权,同时为OpenAI的独立性留出有限的空间。
在这一系列动作中,Altman的"星际之门"计划成了一个强有力的"锚定"。每家科技巨头都开始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参与这个计划,我是否会被AI的未来所抛弃?
第三步:生态的"铁索连环"到2025年9月,整个生态的闭环已经形成。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三角关系:OpenAI需要算力,甲骨文提供云基础设施,英伟达提供芯片。
甲骨文与OpenAI签署了一份五年3000亿美元的天价算力合作协议。根据协议,OpenAI每年将支出约600亿美元向甲骨文购买计算能力。而英伟达则承诺投资1000亿美元,按照每GW(吉瓦)算力集群部署时逐步注资。
这意味着,到2026年下半年,英伟达最新的Vera Rubin芯片将部署在OpenAI的第一个10GW的超级计算集群中。
在这个生态中,没有一方能够轻易退出。甲骨文曾因这份合作而在一日内股价飙升43%,其CEO埃里森的个人财富暴增超1000亿美元。
英伟达通过向OpenAI提供源源不断的先进芯片,深度绑定了这家AI领导者的命运。而OpenAI则通过这种多方参与的格局,成功地打破了对微软的依赖。
第四步:隐藏的风险——可持续性的悖论但在这场巨额投资的狂欢背后,隐藏着一个所有参与方都试图忽视的问题:这个生态是否能够自我维持?
OpenAI的财务状况揭示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根据内部财务文件的分析,OpenAI在2025年预计年收入为120亿美元,这看似是一个亮眼的数字。但与之相比,公司的支出显得极其庞大。

仅计算成本就预计超过140亿美元,员工薪酬飙升至20亿美元,加上其他运营开支,OpenAI在2025年预计净亏损约50亿美元。
更令人担忧的是未来的趋势。根据公开财务预测,OpenAI在2026年的亏损将扩大至140亿美元,几乎是2025年预期亏损的三倍。该公司预计直到2029年才可能实现盈利,这意味着从2023年到2028年这个关键的五年窗口内,OpenAI的累计亏损将高达440亿美元。
这个数字暗示了一个深层的困境:即使是$130亿营收的年均规模,也只能覆盖其总支出的一小部分。而当Altman声称要投入$850亿,甚至提及未来可能需要$5万亿的算力集群规模时,这个缺口只会继续扩大。
ChatGPT Pro的例子进一步印证了这个问题。Altman曾在社交媒体上坦诚,每月200美元的ChatGPT Pro订阅服务仍在亏损,因为用户使用频率远超预期。这意味着,即便是OpenAI最高端的付费产品,也还不足以覆盖其成本。
第五步:多方的"赌注"这引发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这些理性的商业决策者,仍然愿意投入如此巨额的资金到一个尚未证明其商业可行性的项目上?
答案在于他们各自的战略计算。
对于孙正义而言,投资OpenAI是对AGI时代到来的一种信仰。他曾声称,实现超级人工智能需要累计9万亿美元的投资和2亿个半导体。在这个宏大的愿景中,当被问到"是否希望成为分享这一利润的公司之一"时,孙正义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对于投资人而言,错过这个时代的代价,可能比投入本身更加高昂。
对于黄仁勋而言,英伟达的1000亿美元投资实际上是在为这家芯片巨头的未来保险。通过深度绑定OpenAI,英伟达不仅锁定了未来十年内的芯片需求,还通过投资获得了对OpenAI的部分所有权,进而有机会分享这家公司未来的超额收益。这是英伟达在保护其市场地位的同时,也在下注AI时代的最大赢家。
对于甲骨文而言,3000亿美元的合作协议解决了其长期面临的云计算市场份额危机。这个协议让甲骨文有机会重新进入高成长性的AI基础设施市场,这可能是其最后一次抓住时代浪潮的机会。
而对于微软而言,局面更加复杂。它既不想完全退出OpenAI这个生态,也不想被其独占。微软正在进行一场精妙的平衡——在保留对现有业务的控制权的同时,为OpenAI的独立性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这样既能继续获得OpenAI服务带来的营收增长,也能避免被指责为"扼杀创新"。
第六步:泡沫的边界在哪里?这个庞大的生态正在面临来自多个方向的质疑。
首先是技术路线的不确定性。当DeepSeek在2025年1月推出其新型推理模型后,硅谷开始重新思考一个问题:我们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多算力?DeepSeek用较少的训练算力实现了与OpenAI相近的性能,这让许多人开始怀疑$5000亿投资的必要性。
虽然Altman回应称,降低AI成本10倍可能会增加用户使用20倍,从而仍需要两倍的算力,但这个论证基于的假设——用户需求的指数级增长——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其次是资金来源的问题。这些巨额投资承诺中,有多少是真金白银,有多少只是"预期价值"的概念游戏?例如,英伟达的1000亿美元投资是"分阶段"进行的,甲骨文的3000亿美元合作协议在具体付款条款、风险分担、违约机制等方面仍未公开透明。这种"锚定效应"可能推高了相关企业的股价,但真实的现金流动可能远低于公布的数字。
第三是参与方的风险容忍度问题。一旦OpenAI长期无法实现盈利,谁会首先选择"跳船"?微软已经投入了130亿美元,英伟达承诺了1000亿美元,甲骨文则通过巨额合同捆绑了自己的前景。在这个"铁索连环"中,任何一方的退出都会引发连锁反应。
结语:大而不能倒的陷阱Sam Altman在这场战略博弈中展现出的,既是对AI时代商业逻辑的深刻理解,也是对传统竞争规则的颠覆。通过构建一个足够庞大、足够复杂的生态,Altman成功地将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几家科技公司"绑定"在同一个命运共同体中。
没有哪家公司敢真正离开这个生态,因为离开的代价可能是被AI时代所遗弃。
正如业界评论所指,"对人工智能的热情是否正在演变成一个仅依赖于一家公司——甚至一个人愿景——的巨大泡沫?"这个问题可能无法在这个时刻得到答案,但我们已经可以看到,这个泡沫已经足够大,足够牢固,足够让所有参与者都无法自拔。
当一个生态变得"大而不能倒"时,它的风险也就成为了整个产业的系统性风险。而在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在押注Altman对未来的想象不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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