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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世界的登味是越来越上头了

对于在东北文化里长大的人来说,“老登”这个词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但就像薯条离开了番茄酱、鲇鱼离开了茄子一样,单讲这个词总

对于在东北文化里长大的人来说,“老登”这个词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但就像薯条离开了番茄酱、鲇鱼离开了茄子一样,单讲这个词总是不够劲儿。更为地道的用法是在中间加上朴素的生殖器官词汇使其膨胀得更有气势,比如“老B登”或“老JB登”。

东北话的总体特征就是一个“冲”(像是山葵沾辣根那种),词汇的形象感总有种冬天汗脚袜子晾在炕上那种扑面而来的感觉。比如说话是吱儿哇,咳嗽是咳儿咔,轻微动手就是撕撕巴巴,不认真对待就是习⾥马哈。当然还有像“山炮”这样听着就得劲儿的词,原本说的是土匪用的土炮,因为经常打不准,所以延伸出来形容一个人土且不靠谱。

考究“老登”,先从东北话里巴拉巴拉,大概率就是从“老灯”这里来的。这个词一般被用作形容村里面年纪大且不太正经、不靠谱的男人。老灯顾名思义,老了的灯,有点油尽灯枯,各方面(主要指身体)都不太中用了,也有“老登台”的说法。近期不知怎么的,这个词一下子就火了起来,能够有印象的,在一档脱口秀节目里,有一位“山山”大爷,自嘲“老登”,随后各种语境中的含登量就开始起来了。

仔细品品,老登这个词火在其东北话里面自带的那股子形象劲儿,但如果没有此前的一些前辈们的铺垫,它也是独木难支。最为知名的,可能就是油腻,以及紧随而来的爹味。老登大有代替爹味的意思,因为它适用范围更广一点。爹味大多还是形容居高临下的说教和一切为你好说辞后的控制,还是一种形容词,而老登则是具备了这些特征,且还可以往里装更多东西的一个名词,它指代了这类人,比如略有成功,但思想顽固,思想跟不上时代,却总是指指点点,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一味的否定,活在昔日的辉煌里,但全身除了嘴硬就没有硬的地方了。

有趣的是,这种特征也不再是跟随年纪的专属,老登通过中登、小登的扩展,成功泛化到对所有年龄段的无差别扫射当中,唯一聚焦的,可能就是男性身上,登味儿十足,也许是女权对于父权的又一次反抗,但从“山山”能够自称老登来看,这种反抗,又一次被父权的“自嘲”轻松化解了。

最近大概有四五个老登,卷起了一阵热潮,这可能是今年老登们的巅峰时刻。自称老登的罗永浩跟自称贾国龙的老登因为预制菜杠上了,半路杀出个胖登东来给餐厅站台,又有两个大脑袋登在旁边煽风点火,没想到引火上身,最后上演了一出双手抱肩的“登与登”秒跪罗登的戏码。

如今口水仗偃旗息鼓,回顾过来,无非就是老登的执拗对上了老登的倔强,配上老登的无知以及登与登的功利和圆滑,这一战几乎把登味从被窝炸开到整个客厅。非常有趣的是,只要我们以登观登,如今舞台中央的那些个无论是为梦想而生,还是要重回二十岁的,都是登味十足。毕竟能在在台上,强制别人听自己说话的,也必须是从千万个失败者身上踏过来的“功登”了。

他们讲述着自己的不易,来反衬自己的成功;分享着成功的经验,来掩饰自己的空虚;上升了某些价值,来强行统一新脑子里原本天花乱坠的想法;制造着登味十足的产品,讽刺的喊着只为年轻人而生。最后他们却掌握着对年轻人的“生杀大权”,满面笑容地将年轻人的未来玩弄于背在身后的股掌之中。

“罗与罗”之于“登与登”,也是有趣的归类。老罗就是点火就着的“骁勇善登”,而罗胖则是站在台上循循善诱的“两面三登”。当然还有“朝九晚登”、“热情似登”、“小肚鸡登”等等。这个世界的含登量太大了,毕竟从人口来看60岁以上的占比已经达到了五分之一以上,而且每年还以将近一个点左右的速度在增长。

这“一点一登”的增长,让不同程度的老登、中登和小登,散布在人群之中,甚至形成了一定的“阿尔兹海登”症候群。他们记不住眼前的事情,其实根本也不关心,只记得久远的成功与辉煌,在人前用不同的形式念念叨叨,登言登语。这不免让人想起鲁迅先生(以现在的标准,不知他能不能归为登类)笔下的那位嫂嫂,失去儿子之后,逢人就念叨“我真傻,真的”。老登们不一样,他们没有失去儿子,反而是得到了一些个“登绩”,于是见人便用各种方式反复地说“我真牛,真的”。

牛儿逼之的老登,有着炸而裂之的过去,但这一切,现在只能在他们嘴里登峰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