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把语文模拟卷压在课本下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卷落。高三（1）班的早读声此起彼伏，同桌摇头晃脑背《离骚》的声音，像根细针反复扎着她的神经。这是她这个月第五次在课堂上走神，黑板上 “文言文虚词用法” 的板书密密麻麻，在她眼里却成了杂乱的线条，怎么也记不住。

她不是懒，只是对课本里的公式、古文提不起半点兴趣。凌晨五点的台灯下，她对着历史年表发呆；课间十分钟，别人在刷题，她却在草稿本上画满各种面点造型 —— 那是她跟着奶奶学做馒头时，偷偷记下的花样。可每次月考成绩出来，红色的分数总像一盆冷水，浇灭她所有的小念头。

“再这样下去，连专科线都够不上。” 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语气里满是惋惜，“你要是实在学不进去，不如想想别的出路，别在这耗着。” 林晚秋攥着衣角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公告栏贴着 “高考倒计时 200 天” 的海报，刺得她眼睛发酸。

周末回家，她躲在厨房帮奶奶揉面。面团在掌心慢慢变得光滑，捏成兔子、花朵的形状，蒸好后刷上一层蜂蜜，金灿灿的格外好看。“晚秋这手艺，比奶奶年轻时还巧。” 奶奶笑着把花馍装进竹篮，“要是能正经学门面点手艺，以后肯定饿不着。”

这话像颗种子，在林晚秋心里发了芽。她偷偷在网上搜 “中式面点培训”，西安新东方烹饪技工学校的招生视频跳了出来 —— 视频里，女生们穿着洁白的厨师服，在大理石面案上擀皮，老师拿着擀面杖示范：“饺子皮要中间厚边缘薄，这样煮的时候才不容易破。” 操作台上的电子秤精确到克，蒸笼冒着热气，每个花馍都精致得像艺术品。

“没高中毕业证也能学吗？” 她激动地给招生老师发消息，手指都在抖。

“当然可以！” 老师很快回复，“我们有专门的中式面点班，从基础的揉面、发面教起，不管之前有没有基础，都能学会。毕业还推荐就业，很多学员现在在连锁早餐店当师傅，有的还开了自己的小店。” 老师发来几张学员作品图，花馍、酥点、包子摆得整整齐齐，林晚秋看着，心里满是向往。

她鼓起勇气跟父母谈了想法。母亲一开始不同意，觉得 “放弃高考太可惜”，父亲却沉默了很久，说：“孩子要是真喜欢，学门手艺也挺好，总比在学校耗着强。”

周末，父亲陪她去了西安新东方。招生老师带她参观实操教室，学员们正专注地做着花馍，面团在手里像有了生命。“来试试？” 老师递来一块面团，林晚秋学着样子揉了起来，掌心的温度让面团渐渐变软，捏出的小老虎虽然有点歪，却让她笑得格外开心。

体验课上，她跟着老师学做葱油花卷。擀皮、抹油、撒葱花、卷起来切成小段，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认真。当热腾腾的花卷从蒸笼里取出来时，浓郁的葱香扑面而来，她尝了一口，眼眶突然热了 —— 这是她第一次在学习中找到成就感，比任何一次考试及格都让她踏实。

离开学校时，夕阳把实训楼染成温暖的橘色。林晚秋攥着报名单，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高中不是人生唯一的路，读不下去也不代表失败。面案前的每一次揉、捏、蒸，都在为她铺就一条崭新的路，一条能让她用双手创造幸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