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着周衡延的面亲手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等他知道时,我已经躺上了手术台。
手术结束后,他冲进手术室,掐着我的脖子,双目猩红,而我却笑出了眼泪。
......
「我想去做个孕期检查。」
对面愣了两秒,后又生怕我改变主意似得,迅速应下,「好,你在家等我,我这就回来。」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周衡延兴奋又手忙脚乱收东西的场景。
自我和周衡延吵架到现在,已足足过了一个月,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十分钟后,门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我倚在窗边往外看,周衡延慌张地下车,摔车门,一路跑进了别墅,其后便是皮鞋落在楼梯上重重的声音,又在我门前戛然而止。
门被轻轻推开,周衡延喘着粗气,熟练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羊绒大衣披在我身上,又小心翼翼地将我打横抱起。
「医院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直接...」
「我想去市西那家。」我打断他。
市西那家较市中足足多了半个小时车程,医疗设备也没有市中的好。
周衡延愣了愣,后又点点头。
出了别墅,周衡延又将我往怀里拢得更紧了些。
一股清淡的烟草味窜入鼻息,我皱了皱眉。
微小的细节都被他尽收眼底,周衡延有些手足无措,「再忍忍,马上就上车了。」
他本来想把我放在副座的,又转头打开了后座的门,如珍宝般将我放上了后座。
他开得很稳,总是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我。
我错过他的视线,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树,草上。
再看回来时,他眉宇间满是失落。
一路无言,直到进入手术室,周衡延又皱起了眉,「孕期检查还要进手术室?」
自我认识周衡延起,他身上就带着一股子狠劲,面色阴沉,吓得一旁的小护士不敢说话。
我瞪了他一眼,「再闹事给我滚回去。」
前一秒还狂得厉害的周衡延此刻蹲在我身边,委屈巴巴地抓着我的手,「那你乖乖的,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别过眼去,就连手心传来的温度都让我作呕。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只依稀感觉到身体的部分在消失,以及手术室外周衡延暴力的怒吼,到最后痛苦的哀求。
麻药的药效过了,丝丝的疼痛开始贯穿身体,直到意识逐渐恢复。
我从手术台边缘滑了下去,肚子里空了,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轻松。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周衡延满身戾气,只用了三步,就走到我面前。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低头怒视着我的双目猩红,「陈安安,你一点没变,还和以前一样狠。」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头昏脑涨,我努力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明晃晃,唇边勾起一抹笑。
「周衡延,有种你杀了我。」
我看着周衡延逐渐卸了力。
一米九的个子,蹲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你明明说过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说过的。」
我靠着墙,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肆意。
恍惚间又回到了之前,那段我用命熬过来的日子。
2
「住院费已经拖一个星期了,再不交,只能给你们办理出院了。」
对方的语气很不耐烦。
我陪着笑,「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交...」
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我看着息屏的手机,卸了力,倒在床上。
发生那件事后,我从云端跌进了泥潭,哥哥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我只能退学,出去赚住院费。
可到现在,仍然没能找到一个能接纳我的工作。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我接到了前室友的电话。
她说有一项工作,不看背景,来钱还快,地点在黎明大厦。
有钱人的销金窟,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
但我没别的选择,我只能去。
我站在三十层楼的面前,身后是黑暗,身前是灰败的黎明。
进去后,管事的熟练得讲着规矩,看她麻木的语气,不知这是她讲的第几十遍。
我的任务很简单,穿最短的裙子,卖最贵的酒。
明明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我真的穿上裙子,抱着酒站到包厢门口时,心里还是一阵发怵。
跟我同行的,都是一群刚来的姑娘,年龄看着和我差不多。
大家聚集在门口不敢进去,最后还是我率先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推开的刹那,浓烈的烟草味和酒味混在一起,呛得我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随后是男人调笑声,「哟,进了批新货啊。」
我的嘴角扬起笑,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下走向靠在沙发上的第一个男人。
还没开口,就是一阵嘲笑,「妞,张总可看不上你这酒。」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恢复自然,转身拿出一瓶最贵的酒。
起开,倒进他的酒杯。
他这才正眼瞧我,那张肥肉纵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我说了我要喝?」
我倒酒的手没停,「难怪张总名气这么大,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我身上。
我继续道:「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听大家说张总事业有成,还亲民,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更是没什么架子。」
余光瞥到他翘着的二郎腿不动声色地放了下去,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人味儿。
「刚才进门前我还担心会不会遇到难缠的老板,一开门,一看是您,心里的石头当即就落下来了。」
我端起倒满酒的杯子递给张总,眼里掺了几分愧疚,「也怪我冒失,那酒确实配不上您的身价。」
我盯着他的表情变化,有几分人味儿的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肥肉堆在一起,笑比不笑还可怕。
他接过我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这么说,你是我的粉丝?」
我闪着星星眼,「是啊!」
后又叹了口气,道出遗憾,「可惜家里出了些事情,不能再追随您的脚步,但能在这里见到,也算圆了我的梦了。」
他的眼里露出怜惜,拍拍我的肩膀,「妞,英雄不论出处,想当年哥也是这么来的。」
为了支持我的梦,偌大的包厢他只留下了我,还包了全部的酒。
因为有了这张护身符,纵使我裙子穿得再短,也没人再敢碰我一下。
在他们后续的交谈中,我从众多杂乱的话中一把揪住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熟悉到,我哥就算疯了,也一直挂在嘴边念叨的名字。
周衡延。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这是周衡延的产业。
更准确的说,整栋黎明大厦,都是他的后宫。
3
单就这一晚上,我拿到的提成足足就有五千块。
我第一时间给我哥哥续上了住院费,在清楚的看到医生开得单子时,我才敢有片刻的松懈。
到病房时,我透过玻璃小心看着屋里的人。
他被挑断了手脚,此刻正坐在最便宜的轮椅上,头倚着墙往窗外看。
不过才几日没见着,他又瘦了一圈。
我闭眼,将眼泪忍了回去,再推门,替他将穿得松松垮垮得病号服穿戴整齐。
他的口中依旧断断续续念叨着那三个字,蒙了一层雾的眼睛里装着仇恨。
他看我,双目又失神,「我不认识你了。」
我低下头,在他努力要抬起的手背上蹭蹭,等再抬头,哥哥的眼里又装满了泪水。
我哥向来傲,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
我不敢再多待,一路跌跌撞撞逃出了医院,在上车前,又看到哥哥靠在窗户边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隔空对视,眸中浮现出同样的东西:报仇。
此后,我拼了命的赚钱。
刚开始还靠着那点梦想,我也得了些钱。
可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心终究抵不过能摸到的裙底,张总的人味又没了。
他开始借着前辈的名头给我灌酒,那些配不上身价的酒一杯接一杯倒进我的肚子,辗转,又全数吐进垃圾桶。
每次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家人的身影又将我硬生生拉了回来。
我陪着笑溜走,看着张总逐渐不耐烦的眼神,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在黎明大厦入职的第二个星期,我们举行了舞会。
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个始终缠绕在脑海的人:周衡延。
那个将我拉入深渊的人,而可笑的,他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在此之前,我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我出生时,我爸已经在重明市当官了。
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从小职员到了副市长的位置。
官场鱼龙混杂,我爸却是众人公认的清流,受人爱戴,连带着大家也很喜欢我。
可就在一夕之间,我家倒台了。

一直以清廉立身的副市长被冠上了赌博贪污的罪名,锒铛入狱。
在新闻报道的那天,原本的赞叹敬仰尽数成了谩骂,一人一口唾沫,生生将我爸淹死了。
次日,副市长畏罪自杀的消息上了热搜,下午,我妈从重明市最高的楼上跳了下去,断了手脚的哥哥也疯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哥救了一个女生。
这女生是周衡延新看上的马子,那些围堵女生的混混,也是周衡延派来英雄救美的小弟。
原本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人的盖世英雄成了我哥,周衡延怒了,第二天就给我哥绑了。
在废弃的车库里,生生挑断了双腿双脚,周衡延踩着他的头让他求饶。
但我哥这人傲,他和我一样,坚信我们活在阳光下,他那时信誓旦旦说一定会送周衡延进监狱。
周衡延笑得肆意,一直扣着我哥,让他生生看着爸入狱,在妈跳楼时,周衡延还派人在对面楼上开了在线直播,让我哥目睹了全程。
4
我哥坚信的信仰倒塌了,等送进医院时,已经成了一个只知道胡言乱语的疯子,手脚也全废了。
这些对于周衡延来说,不过都是动动手指的功夫,转眼就忘了。
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而那天被我哥救下来的女生,此刻正倚在周衡延身上献媚。
我看着周衡延将一口烟吐在她脸上,她当即呛出了眼泪。
周衡延笑了,眼中却是冷漠。
他将烟递给那女生,挑眉示意她抽。
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接。
我敢。
我穿过人群,抚上周衡延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又俯身将烟渡入他的口中。
唇瓣离开后,烟雾寥寥升起,模糊了视线。
随后我就被人揪住了头发,一把按在地上。
「妈的臭婊子,延哥你都敢勾引。」
烟雾消散后,他居高临下望着我,冷漠的眸子里浮现出和那些那人一样的东西。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衡延抬手,薄凉的唇再次咬上烟蒂,上面还有我的口红印。
身后打我的人不敢动了。
我扭头吐出一口血沫,起身的第一件事是将刚才挨得那巴掌扇了回去。
转头对着周衡延,「延哥,养她不如养我。」
周衡延的眼中再次波动,直到手中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手,他才回神。
丢了烟头,起身将我打横抱起。
众人纷纷开道,他抱着我上了电梯,也是在这一刻,我的计划真正开始了。
自从母亲坠楼的那一刻,我就只有两个信念:报仇,赚钱。
我开始搜集周衡延的信息。
在那狭小的出租屋里,贴满了周衡延的照片。
他的后宫囊括整个黎明大厦,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唯独缺一种。
我花光了所有的工资,租了套高定,当着周衡延的面,借着他的手抽了他的人。
周衡延抱着我上了二十层,随手推开了扇门,将我丢在床上。
还没开口,就听到我抱怨,「别把我衣服摔坏了,待会还得还回去的。」
他拿烟盒的手一顿,「租的?」
我没理会他,小心理着裙子上的褶皱。
「在我的场子打我的人?」
「不是你让我打的?」
我看着他的嘴角上扬了弧度,也跟着笑,「你养我,我替你打人,如何?」
这话让任何一个人听着都会笑掉大牙,在重明市只手遮天的延哥需要一个女人替他打人?
周衡延没说话,也没碰我,在走之前给了我三十块钱,要我打车去吧裙子退了。
周衡延不需要别人替他打人,但缺一个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却又挠不伤他的妞。
黎明大厦最不缺的就是妞,可这些人无一不对他逆来顺受。
第二天,张总照例来了,来的目的照样是要掀我的裙子。
放在往日,我还会陪笑,可现在不一样了。
在他向我伸出咸猪手时,我一秒黑脸,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当即怒了,暴力将我质押在沙发上,「妈的臭婊子,老子就是对你太好了!」
他以为我会哭,会求饶。
我被反剪在沙发上,笑得张狂,「肥猪,你完了。」
5
下一秒,包厢的门被踹开,周衡延逆光站着。
我知道他在看监控,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透过屏幕看我。
不出意外,张总被揍了,而周衡延则搂着我坐在沙发上,带着我一起看他被揍。
从黎明大厦的卖酒妹成为周衡延最得宠的妞,我只用了一天。
我替周衡延打了很多人,打得都是他的人,把我哥绑着,拆断我哥手脚的人。
每次让我逮着,我都发了狠的打。
我看他们红着一张脸,明明想杀了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畅快极了。
周衡延在有了我后,也没碰过其他女人,带我吃带我喝带我玩,唯独不给我钱。
刚开始我还能沉住气,在周衡延适可而止的范围内不痛不痒的厮磨着。
可医院一遍又一遍给我打着电话,每次的通话里,我都能听到我哥的嘶吼,以及医生镇压的杂乱声。
我终于忍不住了。
在周衡延再一次带我出去玩时,我向他伸出了手,「说好了我替你打人,你就养我的。」
周衡延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只一瞬间,我所有的心思都被贯穿。
「陈安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我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我从未告诉过他自己叫什么。
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周衡延吐出一口烟圈,用拿烟的手捏我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想报仇?」
被拆穿,我索性褪去伪装,青春稚嫩的脸蛋下是被仇恨蔓延的狰狞的脸。
「是!周衡延,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却突然笑了,就跟那时他把我哥按着,让他眼睁睁看着妈跳楼时一样。
「求我,我就给你钱。」
看着眼前的手,我很想一口咬上去,将他的手生生咬断。
可脑海中密密麻麻爬着我哥在医院痛苦的模样。
指甲陷进肉里,太阳穴上的青筋因愤怒而疯狂跳动着。
我咬着牙,低下头,「延哥,求你。」
周衡延的表情嘲讽,一把红钞扔在我脸上,四处飞散。
与钞票一起砸在我脸上的,还有他那句话:「陈安安,我会一点一点,把你的爪子给磨平了。」
自此,我依旧是黎明大厦里最受宠的妞,他依旧带着我到处玩。
只是玩的地点由原来的集市,海滩,变成了赌场,酒会。
他让我挡酒,抱着我赌钱。
赌赢了就亲我,赌输了就把烟头按在我的腿上。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真正了解到周衡延到底有多恐怖,只要是在重明,任何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喜怒无常,他以为这样就能驯化我。
刚开始我会反抗,打了再咬,咬了再打,可每次换来都是暴力的镇压。
我也想过逃跑,可他却先一步带人围了我哥的病房。
后来我学乖了,我不跑了,也不反抗。
他把烟头按在我腿上时,我会红着一张眼睛害怕地看他,用眼神求他。
刚开始他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手上的动作不停。
他在看我的反应。
6
周衡延是一个完美的捕食者,他知道我在假意示弱,他在等,等我真的害怕,真的不敢离开他。
这些天周衡延的手气格外得差,单今天下午,就输了两百万出去。
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生气。

手里新点燃的烟已经燃了一半,在将眼前最后的筹码全部推出去后,带着烟灰的烟缓缓移到了我的大腿上方。
我照例向往常那样看他,一双兔子眼里写满了害怕。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以前我都是用眼神求他,而这次,我开口了。
「延哥,我怕。」我的尾音带着颤抖,周围落针可闻。
眼看着烟灰就要掉下,我本能地闭眼发抖,可熟悉的灼烧感却没有再次叫嚣。
缓缓睁眼,已经结疤的腿上多了一只大手,手心里一团烟灰,还有一点火星明灭。
周衡延就好像感觉不到痛,直直地看着我,依旧是最开始的那副样子,眉尾上挑。
他觉得他快驯化我了,但还差一点。
出了赌场,周衡延拉着我转头上了二十三楼。
我能感受到他已经不生气了,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减。
他抬脚踹开门,一屋子姑娘吓得乱叫。
她们躲在角落缩成一团,周衡延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她们。
「不听话,你也是这个下场。」
其中一个女生哆哆嗦嗦朝我们走来,在瞥了我一眼后,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周衡延的腿。
「延哥,我听话。」
周衡延牵制着我的手松了,俯身审视地上的女孩,缓缓朝她伸出了手。
她搭上周衡延的手,轻蔑地看我。
可就在下一秒,周衡延却突然发了狠,一把刷起女孩的袖子,另一只手从身后小弟手中的箱子里抽出一根小型注射剂,对准了手臂上的血管。
扎入,推完。
女孩当即倒地抽搐,捂着胳膊痛苦地哭着。
是毒品!
纵使早就知道这背后的勾当,可当我真正看到时,还是被吓得无法呼吸。
表面风光无限的黎明大厦,华丽奢侈的舞会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灰色产业链。
黎明大厦的二十楼以上,都是污/秽勾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姑娘被送进来。
那些听话的,就明码标价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不听话的,周衡延就给他们注射毒品。
我惊恐地看周衡延,「你个疯子!」
周衡延笑了,随即用行动证明了我的话。
那天下午,二十三层弥漫着女生痛苦的嘶吼,随后,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多了一个微型针孔。
我早已被吓得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最后是周衡延将我重新抱回了二十层。
他将我放在床上,抚摸我额前因汗液粘腻的发丝,在我身侧耳语。
「安安,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不动你。」
那天他把我哥关在车库时,是不是也向今天这样,面无表情地挑断了我哥的腿脚。
我的浑身因愤怒而忍不住地颤抖着,他却当我是害怕。
这些天,他一直以各种方式恐吓我,无论精神上的,身体上的,他要让我对他产生生理畏惧,让我不敢再对他伸出爪牙。
从背后将我搂入了怀中,在我耳边厮磨,「安安,把你的爱也分我一点吧。」
7
重明市出了大新闻,周衡延的后宫解散了,因为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
我也彻底成了他想要的样子,越来越依赖他,却又怕到了骨子里。
野兔子被磨平了指甲,和家兔无异。
周衡延出行都将我带着,就像他随身带着的物件。
他还带我回了家,周衡延将我放在沙发上,让我等他,自己则独自上楼去了书房。
我目送着他上了楼梯,刚转身,迎面便被抽了一巴掌。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垃圾东西都敢来?」
「陈小姐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一旁的管家哆嗦。
恰恰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眼前的女人。
她揪起我的头发,强迫我直视她,说出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恶毒的话。
她说我没出息,家里人叫周衡延整死了,还巴巴凑在周衡延面前,说我这样的,连给她提鞋都不会。
等周衡延下来时,我的头发已经被扯掉了半边,像一只穿着华丽衣服的野鸡。
我看着周衡延,一如既往地露出那双装满委屈和恐惧的双眼。
我看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大步向我走来,脱了外套将我搂进怀里,怒视着眼前的女人。
「谢晚,你找死。」
周衡延的举动让谢晚意识到我不只是周衡延一时的玩物那么简单。
她嚣张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周衡延,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但你别把这一套整到我面前!」
周衡延没理会她,搂着我往外走,在肩膀错过时,他轻飘飘来了句,「很快就不是了。」
气氛安静了几秒,身后传来谢晚的气急败坏,谩骂之词脱口而出。
直到上车前,她跑了出来,脸上多了几分嘲讽,「陈安安,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是不是?」
我的身体僵住了,周衡延把我放进车。替我拉上安全带,「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晚上周衡延带我回了他的家,给我上药,洗头,买好吃的,还给了我一张黑卡。
「对不起,今天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你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得意,「陈安安,你没我不行。」
陈安安,你没我不行。
可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遇到这些。
我原本是活在阳光下的。
可我现在没心情去与他争执这些,谢晚最后的那句话让我后怕。
周衡延见我不说话,也不动,只当我被吓到了,又哄了我几句,说明天带我去买包。
我摇摇头,「我不要包,我想去见我哥哥。」
自从上次后,周衡延就不让我见哥哥了,他说他给哥哥交足了费用,让我待在他身边,表现好就可以给哥哥打一次视频。
周衡延的脸黑了下来,「说了,有我在,她不会动你。」
我眼中升起的光又灭了,点了点头。
洗了澡,他把我抱去床上,抚摸着我腿上的疤,给我开出了条件。
「安安,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让你去见哥哥。」
8
外边不知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给他生孩子,他唯独选择了我。
他觉得这是对我的恩赐,对之前驯化我的弥补。
与此同时,知道我狠,他又觉得单用我哥哥控制我还远远不够,他要用孩子绑住我,让我彻底不能逃。
没有人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爸爸。
情到深处,我的呼吸突然平稳起来,手抚上他的心脏,「周衡延,你动心了。」
他愣了愣,声音沉闷,「是啊,老子爱上你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周衡延给我穿衣服,说要带我去见哥哥。
还没出门,周衡延的小弟就慌慌张张创了进来,凑在周衡延耳边说了五个字。
我听到了。
他说:陈漾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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