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刘芳军的《我陪母亲爬泰山》由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
全书共分为“寸草心”“故乡情”“行天下”“漫笔”四个篇章,以“亲情、友情、故乡情、山河情”为主线,通过文字记录展现了真挚的人间情感;刘洪鹏的《流光晬语》是一部文学作品集,题材丰富,全书分为散文、微型小说、杂谈及附录四部分;苑小红的散文集《徒骇河东岸》由团结出版社出版,分为“新生”“故乡故乡”“红玫瑰”“无尽藏”“书香悠长”5个篇章,
收录优秀散文作品58篇,共计27万字。

作者简介:
刘芳军,笔名“敢当”,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滨州市沾化区作家协会主席;
刘洪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沾化区委宣传部三级主任科员;
苑小红,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沾化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描绘家乡,是一个永恒的文学母题,正如学术界有“家乡民俗学”“家乡人类学”等专门领域,文学中的“家乡写作”也始终在探索如何真实而深刻地呈现一方水土的灵魂。
近日,“黄蓝交响、河海交融的枣乡长歌——沾化散文家刘芳军、刘洪鹏、苑小红作品中的乡情与远方”研讨活动在山东航空学院举办。细读这三位沾化作家的作品,可见他们深耕于乡土文学这片沃土,其作品扎根土地,不仅视角独特、方法新颖,更在个性与风采中,透出来自生活深处的智慧。
写作视角“平”:以平视捕捉真实,用对话代替想象
刘芳军的作品《记忆中的古渡口》令人印象深刻。徒骇河是沾化的母亲河,他笔下的徒骇河渡口,细腻、准确、有味道,尤其对“摆渡”这个场景,作者作了生动还原。其文字如溪水般自然流淌,叮叮咚咚,缓缓展开一幅质朴的乡村风景画,让人联想起汪曾祺的小说和散文。若以此为基础进行小说创作,以人物命运串联起作品中的这些场景,或将更具文学张力。
《我陪母亲登泰山》则展现了另一种“平视”的智慧。生活中,写泰山的作者很多,风景、人文很难再出新意。而刘芳军的这一作品,看似写泰山,实则是写母亲。文中母亲的语言、母亲的眼光、母亲的思维,成为文章最动人的部分。
“母亲只是轻轻地自豪地回了一句:不是好地方,老姑也不来。”这样质朴的语言,贴近人心,具有强烈的感染力、穿透力。老人的土话乡音、民间俗语,恰似一方土地的活化石,沉淀着一方土地深厚的文化密码。在庄稼人眼里:泰山是可爱可信的“泰山老奶奶”。“泰山奶奶有九个,俺村就是泰山奶奶的老家,或者是泰山奶奶的姐妹”,这种源自民间的认知,不仅是民俗现象,更是民众心理的真实写照。
一位老人眼中的泰山、故宫、长城,跟我们从书本、网上获取信息的视角大为不同。作家若能顺着老人的视角、思维来感知、写作这个世界,文学便自然多元、鲜活起来。
这正是一种“平视”——既非从上而下的俯瞰,也非由下而上的仰望,而是一种主体间的平视、对话。对家乡的文学描绘,本质不是历史、自然、人文的复原,实际是与家乡人的对话。而这种平视、对话,能够帮助作家跳出“家乡是最美乌托邦”的思维束缚,让文章鲜活而厚重。
开放思维“活”:跳出地域看风物,超越定式写新篇
每个村、每座城,都有让其骄傲的标志性风物、标志性文化。比如惠民胡集村的胡集书会、火把李的庙会,滨城杨柳雪的怀周祠……这些标志性风物,都是一个地域特别鲜明的文艺符号。
在沾化,大家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冬枣、徒骇河、渔鼓戏等鲜明的文化符号。作为本土作家,书写冬枣几乎是一种必然。刘洪鹏在《大地手心儿里的宝》中,以“纵论华夏名果,回到本地”的方式,跳出沾化看冬枣,在比较中凸显冬枣的特质,进而逐渐道出冬枣的真味和文章的核心主旨——味道的追逐。
这种写法,本质上就是“地图思维”——站在更广阔的视野中审视本土。其实,我们写作冬枣、写作家乡,也应主动置身于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版图中,寻找和建立自己的不可替代性。从小处看,冬枣文学已经写了哪些角度、风格,还有哪些没写出来,而作家最擅长的是什么,首先要找这个结合点;往大处看,乡土文学目前有哪些模式、风格,还有哪些富有创作空间,而作家最擅长的是什么,其知识结构的特点是什么,亲身经历的焦点是什么。实际上就是要思考作家本人更适合哪种模式、哪种题材。
更重要的是跳出“原生态思维”的束缚。沾化冬枣的持续发展,正源于品种、技术、管理的不断创新。文学写作亦然——家乡并非一成不变,它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作家应当记录这种动态的真实,而非沉溺于千年不变的乌托邦画卷之上。
语言组织“灵”:在人与自然的互动中捕捉灵气
三位沾化作家的语言风格各具特色,但都准确而富有穿透力。其中,苑小红的作品语言尤为细腻灵动,善于捕捉意象、营造环境氛围,灵气十足,常常在平实中给人意外之喜。
比如,《徒骇河东岸》节奏得当,详略之间分寸适宜,既有凝练的笔触,也有娓娓的叙述,说明作者找到了自己的文学个性,也显示出其深厚的观察与锤炼之功。再如作品《雾幻》,一文则通过“渔船”这一意象,点出人与自然互动的重要性——有船帆,河面才能灵动,风景才有灵气;船在水中游,人与自然的互相依存,才有灵气。
苑小红的文章之所以给人一种语言美的感觉,关键在于其善于捕捉人与自然的互动,和那些“眼里有光”的故事,书写人与万物之间的微妙共鸣,是灵气所在。从哲学层面上看,大自然无所谓美与不美,说到底美是主观的。所谓的大自然之美,本质上也是在推崇一种人与自然更好的相处方式。
另外,《新生》《雾幻》的可贵之处,在于直面疼痛、珍爱生活的美好。生活是复杂的,文学之眼需要穿透疼痛,在复杂中建立美好,才更为真实、厚重、具有灵气。
今年,苑小红出版的散文集《徒骇河东岸》共计27万字,分为《新生》《故乡故乡》《红玫瑰》《无尽藏》《书香悠长》五个篇章,收录58篇散文,内容广博,涵盖了徒骇河下游的风物与人情。
“平”的视角、“活”的思维、“灵”的语言,共同构筑了三位沾化作家的写作特质。他们以平视走近真实,以开放跳出窠臼,以灵性点亮文字,为乡土文学提供了可贵的实践路径。愿三位沾化作家再接再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冲出滨州,去和全省全国作家交流竞争,创作更多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