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笔记:两渔村马口钓点以上的漕河 梁东方 两渔村,不是两个渔村,是一个渔村,是

东方连话花 2025-02-26 05:40:17

保定笔记:两渔村马口钓点以上的漕河 梁东方 两渔村,不是两个渔村,是一个渔村,是一个村。以前在漕河流水旺盛的古代这个村是不是渔村,应该可以猜个大概,村北对着漕河的龙王庙就是一个证据。现在肯定是不行,西部发源地太行山中能涵养水分的植被稀少,降水量少而不均,而平原上的地下水位下降,河流蒸发和下渗严重,非雨季的径流也就变得非常可怜,显然是不能靠着打渔为生了。 实际上,除了专门来钓鱼的人外,现代人经过这个村庄都是坐着车在安大线上一掠而过,甚至来不及辨别村名就已经奔着被挖得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歪头柱子的桥山方向的满城或者工厂遍布、造纸业发达的大册营去了,不会对两渔村留下任何有独特性的印象。可能只有我们这样专程来走漕河的外人,才会对这个名字有如此鲜明的感受。 让人吃惊的是,两渔村之下的漕河左岸几乎完全是被一道大墙给围着的。就在岸边的南宋村、沿村,要想到漕河边上来,机动车是不大容易的,骑车的、走路的还可以,道路很窄,颠簸坎坷。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原始河道的一种保护措施,不知道漕河沿岸的原始风貌是不是都有赖于这一道长长的墙。从两渔村向上,继续沿着漕河徒步自然就会有答案吧。 由此开始的漕河右岸实际上是在一片沼泽中,因为水利施工,原来的堤坝和堤坝上的几乎所有大树都已经被毁、被锯,被锯掉的大树树墩上用红笔写着直径,不乏八九十厘米的大树。这些大树站立在远离人类日常生活场景的位置上已经五十年以上,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这样被悉数夺了在又一个春天里重新变得枝繁叶茂的生命权利。 残缺的右岸堤坝上,只有步行者才能勉强地沿着窄窄的一线路径通过。芦苇遍布的浩大水域中,长期被浸泡而失去了生机的光秃秃的树干倾斜着还好,依然笔挺地站立着的就很有点触目惊心。施工机械已经在这里那里隆隆地奏响所有这一切的丧钟,走在铺设了临时道路的河道中间的拉着河泥的大车怒吼着往返不已,既往河道里草木水域的原始湿地风貌将在大规模改造中尽数消失。 一定要把一条河搞成平整规则的几何形状,让它绝对按照人类的意志,整齐划一地通过,也就是说把它变成与人造的运河的一致的模样,这种倾向是多少年来一以贯之的执念。可惜的是所有自然造物天工巧成的一切偶然性和丰富性也势必随之而去,再无踪影。 不过,一时半会儿黄色芦苇荡中或大或小的蓝色水域还不会马上就不见了,这一段河道还是钓鱼的人们云集之地。实际上,这一带的漕河大约是整个漕河河道中最为宽阔之处。两渔村和沿村、方上村之间,河道中草木茂盛如沼泽,西部山岳背景逶迤,南部热电厂的烟囱白烟滚滚,北部山前平原透视效果明显,把这一片安大线与068乡道之间的自然水域装点得立体而开阔。 沿着右岸走到方上桥,再沿着左岸走回沿村,这一天始终围绕着漕河的徒步是早春时候亲近大地的极佳路径,在没有路的路上探索、在始终能看得见漕河的视野里徜徉,很有人在天地间应该有的想象之境。漕河湿地镜面一样的水色中映照着蔚蓝的天空,因为施工而被集中到一侧的滔滔的流水发出哗哗的激流之声,黑色的鸭鸟在远离岸边的水域中划开静静的水面。垂钓者端坐不动了一上午收获的不过是一尾柳树叶一样的小鱼,穿着防水裤站到水里去撒网的人终于还是有了一点点收获:一条半斤左右的“大鱼”。 他们因为有所收获而兴奋,但也很可能不是很在乎这些收获,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可以置身在这样远离街市的山野大地河流湖泊环境的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们还不适应不钓鱼,直接就只是沿着河边行走的“无所事事”的方式。事儿是生活的理由,是貌似自由的闲暇时光里的唯一线索,这是不知不觉之中形成的习惯。尽管有画地为牢之嫌,客观上也依旧是走到天地之间来了的事实。 因为漕河这一段左岸地势高,所以是没有堤坝的。河水和山前平原的互相镶嵌关系导致河岸犬牙交错,形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半岛,一直沿着河边走就会不停地迂回,正好形成了从尽量多的角度回看河面的视角,让不以距离为目标只以欣赏为宗旨的徒步提供了好机会。 虽然哪怕是最靠近河边的土地也都是耕地,但岸边的乔木密集、灌木丛生之状还是平原上的其他任何位置都无法比拟的。完全是钓鱼的人们脚踩出来的小径沿着紧靠水边的河岸逶迤蜿蜒,上上下下,穿过荆棘,走入林莽,在树行下间或又笔直地前行一会儿,饶有意趣,几乎完美地实现了户外徒步的乐趣。行止之间,时时俯瞰漕河水域和湿地,在光秃秃的水中枯树和密密的芦苇荡上,始终是二月底寒凉依旧的环境里,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的饱满阳光。 至此,徒步的预期已经达到,这一段漕河的行走永远难忘。更值得欣慰的是,八十九岁的父亲又一次和我们一样,走过了所有的路径。中间几次劝他原路返回或者原地止步,他都拒绝了。不过是在回到出发位置的车旁的时候,多压了一会儿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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