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苏州市园林局为了清理虎丘剑池，把池子里的水全抽干了！不料，就在清理完淤泥之后，池底的一个宽大洞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怎么会有这么大个洞在池底呢？” 一九五五年，苏州园林局接到一桩任务，把虎丘山脚下的剑池收拾一遍。 文件写得明白，要美化景区，把池子里的水抽干，淤泥清掉。水泵架上去，两米深的水一层层退，原先只在照片里当背景的水面，慢慢露出底下的石头和污泥。 工人嘴上嘟囔，脚下踩着稀泥，只盼早点完工。 剑池不大，约两百平方米，窝在虎丘山西南麓，离苏州市区五公里左右，是一洼天然积水。 老苏州会多说一句，这地方春秋时吴王阖闾把陵墓安在附近，池子底下有文章。新来的多半当笑话听。 水彻底放干那天，人下到池底，铁锹往北边岩石下一插，笑声就收住了。 北端岩石下本来只是一片黑泥，几锹下去，泥边露出一道笔直黑缝。 再清几下，缝越撑越大，最后成了一个三角洞口，高约一米二，往里一照，黑漆漆伸出去十多米。有人弯腰探了探，发现人能进去，洞壁硬实，边缘有清楚的人工凿痕。电话很快打出去，请考古队接手。 考古人员赶到后，从池底钻进这个洞。 洞里窄，地上带水，只能慢慢往前挪。灯光扫着岩壁，一条条凿痕往深处排过去，像是很久以前有人从山体里硬凿出一条路。大约走出十来米，前方收紧，一块同样呈三角形的大石板堵死通道。灯光停在石板中央，几笔刻痕显出形状，“吴王阖闾之墓”几个字在潮气里亮出来，洞里一时没了声音。 史书里，阖闾原名姬光，是吴王诸樊的儿子，本有条件继位，王位却落到叔父僚头上。 僚在位，爱享乐，对政事不上心，还折腾忠臣，把伍子胥逼到楚国去。朝廷里不平之气越压越厚，国力也跟着往下滑。 姬光和伍子胥便在这种局面下凑到一块。 壮士专诸在宴席上把鱼肠剑藏进鱼腹，一筷子下去，刺死吴王僚。吴国在一桌酒席间换了主人。 姬光登上王位，改名阖闾，想把散掉的局面捏紧。阖闾重用伍子胥，又把孙武请来做将领，修城郭，整军备战，发展经济，照顾民生。吴军同楚军多次交锋，有一战打进楚国都城郢，让楚王低头，又同齐国结盟，对晋国下手，名声一路冲到春秋舞台中央。 公元前四百九十六年，阖闾亲自出兵攻越。 越王勾践在战场上布下埋伏，吴军陷进去，阖闾身中数箭，回程路上死去。 这一仗，成了吴国从盛转衰的分界。后来夫差继位，对外还挺起胸膛，内里的锐气已经不再。 阖闾死后，夫差按礼数给父亲办丧，把遗体葬在苏州虎丘山，又把阖闾生前最心爱的三千多柄宝剑一并埋入墓室。那些剑多出自吴地名匠之手，刃口锋利，曾挂在宫殿，也上过战场。在夫差眼里，这批剑比金玉更配这位父王。 老传说说，葬礼做了三天三夜，到第三天，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虎出现在墓园上，绕着墓地走了一圈，昂头吼了一声，跳进旁边的水池里再也不见。 有人说那是阖闾的魂，有人说是守陵的神兽，还有人当成吴国的祥瑞。时间一长，这座山被叫作虎丘，池子边上立起一座塔，用来祭祀，这一带的山水就带上了阖闾的影子。 那三千多柄宝剑，后人一直念叨。 传闻里，秦始皇来过虎丘剑池，想找这些陪葬剑。孙权也被拉进故事，说也到这里寻剑。 两位帝王都没摸到一柄，有人认定，剑池就是挖来挖去留下的坑，水面平静，下面压着什么谁也讲不清。 再看一九五五年的洞里，刻着“吴王阖闾之墓”的石板，被考古队当成通往大墓的门槛。 对他们来说，这块石板后面可能连着宝剑，连着陪葬器物，也连着一段更细致的吴国史。 要不要打开，不是一句浪漫的话。 勘探往深处一做，问题就变成结构账。 墓门后面的石块，并不孤零零立在地下，而是和上面的虎丘塔塔基连成一体。整座山像被一层层码好，塔和墓在一个骨架上吃力。 要是直接把墓门凿开，塔基一松动，塔很可能跟着出事。 虎丘塔在苏州人心里早成了招牌，远远望见那一抹斜影，就知道这座城快到了，这样的东西若真折在考古队手里，谁也担不起。 技术方案推到现场，尝试做了两回，结论都不乐观，风险压不下去。 考古队只好收住那股劲，把工具撤出洞口，剑池重新蓄水对外开放。 阖闾的墓门照旧关着，虎丘塔还在风里站着，山上的游客拍照，山下的石板安静地躺在黑暗里。 这些年，关于阖闾陵墓的议论没断过。 有人惋惜，说只差一块门板，就能看到那三千多柄吴国宝剑的真相。也有人觉得，这种“看得见入口，进不去墓室”的状态本身就是一种距离。 剑池水面风平浪静，水下十多米处压着一段打不开的历史，留给后人一点惦记，也算是虎丘老山给阖闾和吴国留的一句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