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事，文章用的是化名。 三十岁那年，李娟和张卫国在单位组织的培训上凑到了一起。那时候两人都刚结婚没几年，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李娟嫌老公王建国木讷，不会说话，挣得也一般，家里的空气永远是冷的，饭桌上从来没话，碗碰碗的声音都显得吵。张卫国则觉得老婆刘梅太强势，管得宽，家里大小事都要听她的，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家连句软话都听不到。 两人凑到一起，像是找到了情绪出口。不用刻意讨好，不用小心翼翼，聊工作聊生活，聊对另一半的不满，越聊越投机。没过多久，就偷偷好上了。他们都没打算离婚，李娟怕离婚丢人，更怕影响刚上小学的女儿；张卫国则顾虑多，家里的房子写着老婆的名字，还有个儿子要养，离婚成本太高。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约定，不破坏彼此的家庭，就这么 “靠” 着对方过日子。 李娟对王建国的嫌弃摆在明面上，衣服不给他洗，饭不给他做，两人分房睡了十几年。王建国话少，心里却都明白，每天下班就躲在书房里，要么看书要么发呆，家里的矛盾从不主动挑起，也从不回应。张卫国家里则是另一种氛围，刘梅知道他外面有人，吵过闹过，可看着年幼的儿子，最终还是忍了。家里常年冷战，刘梅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对张卫国不管不问，两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孩子们慢慢长大，也都隐约知道了父母的事。李娟的女儿上高中时，无意中看到过妈妈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哭着跟李娟吵了一架，可吵完还是没办法，只能假装不知道。张卫国的儿子更直接，跟张卫国说 “你要是敢离婚，我就不认你”，张卫国这才彻底断了离婚的念头。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所有人都被 “牵绊” 绑着，没人敢先迈出改变的那一步。 李娟五十岁那年，早上起来突然头晕眼花，半边身子麻得动不了。送到医院检查，是轻微脑血栓，万幸不算严重，治疗后能自理，但走路还是有点跛，干不了重活。这时候，家里能指望的，只有她看不起了一辈子的王建国。 王建国那段时间请了长假，每天在家照顾李娟。给她洗脸擦身，做饭喂药，推着轮椅带她下楼晒太阳。李娟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嘴上还是硬，偶尔还会发脾气。她不知道的是，王建国这些年也被家里的冷暴力耗得够呛，长期压抑，身体早就出了问题。 就在李娟病情刚稳定的时候，王建国突然咳血，检查结果是肺癌晚期。医生说，跟长期情绪郁结有很大关系。短短三个月，王建国就走了。临走前，他拉着女儿的手，只说了句 “照顾好你妈”，没跟李娟说一句话。 王建国走后，李娟的日子彻底没了章法。女儿要上班，不能天天陪着她，家里空荡荡的，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时候她才想起张卫国，可张卫国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开始还会每周来一次，买些水果和菜，后来就找各种借口推脱，要么说家里有事，要么说单位忙，电话也经常不接。 又过了三年，张卫国的老婆刘梅也查出了癌症，没撑多久就去世了。这时候张卫国正好六十岁，办理了退休。周围的邻居、亲戚，还有两家的孩子，都觉得这下两人该走到一起了。毕竟好了二十年，各自的牵绊都没了，年纪也大了，正好互相照顾。 李娟也这么盼着。她特意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还买了新的床单被罩，等着张卫国来跟她商量往后的日子。可左等右等，没等来张卫国，反而等来了他要再婚的消息。 张卫国找的女人比他小十岁，离异无孩，身体硬朗，还在超市上班。两人认识不到半年，就领了结婚证。婚礼办得不大，请了些亲戚朋友，李娟和她女儿都没被邀请。 李娟浑身发冷。她这才明白，那二十年的 “靠” 着，根本不是什么感情，只是两人各自逃避家庭的借口。张卫国从来没真正爱过她，他爱的只是有人陪着他打发无聊，有人理解他的不满。现在他自由了，自然要找个年轻健康的，能照顾他、让他安享晚年的，而不是她这个半身不遂的累赘。 李娟后来搬到了女儿家同住。女儿对她不算差，吃喝不愁，可母女俩之间总隔着点什么。女儿偶尔会说她 “当初要是好好跟我爸过日子，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每次说完，李娟都低着头不说话。 她每天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有时候会想起三十岁那年，和张卫国第一次偷偷见面的场景，那时候觉得找到了救赎，以为能靠着这份感情熬过一辈子。现在才明白，婚外的感情本就带着自私和算计，谁也不会真正为谁付出一辈子。 李娟的身体越来越差，走路越来越费劲，记性也不好。她很少再提起张卫国，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王建国照顾她的那些日子。那个她看不起了一辈子的男人，最后却成了唯一给她温暖的人。可再后悔也没用，日子已经过成了这样，再也回不去了。 周围的邻居偶尔还会聊起他们俩的事，都说李娟不值，耗了二十年，最后落得一场空。也有人说，张卫国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当初不离婚是为了利益，现在再婚也是为了自己，从来没考虑过别人。 婚外情里哪有什么真情，大多是各取所需。不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总想在外面找寄托，最后大概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最基本的安稳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