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高反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人性的底线，比高原的氧气还要稀薄。 我们买了个大钢瓶氧气，说好了用完能灌。结果呢？用完了，不给灌。 让你买“氧气枕头”，一个塑料袋子，充一次40块，吸十几分钟就没了。 而我的钢瓶，灌满只要50，能用十几个小时。 你品，你细品。 那一瞬间，我感到的不是身体的缺氧，是精神的窒息。 走出医院，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以前藏区孩子的眼睛，清澈得像纳木错的湖水。现在，那眼睛里只有一张冰冷的二维码，一群孩子围着你，不扫码，不让走。 那种纯真，好像一夜之间就被商业化的大风吹散了。 还有卖手串的，从50块一路喊到10块，你不买，他就用一种你难以理解的眼神瞪着你，仿佛欠了他几百万。 “就10块钱，你买一个能怎么了？” 是啊，10块钱是没什么，但那种被强买强卖的屈辱感，太伤人了。 这是我第四次来西藏。 我曾经那么爱这个地方，爱它的天空，它的信仰，它的纯粹。 可当一碗牛肉面要35，一碗最最普通的白米粥都要卖我5块钱的时候，我心里那个神圣的地方，好像……塌方了。 我不是心疼钱。 我只是心疼，我再也找不回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