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天津城，一位穿红衣的中国女子被锁入铁笼，在洋人军营中反复审视、羞辱。谁也未曾想到，她的尸身后来竟出现在巴黎世博会的玻璃罐里，被标注为：“东亚野性女巫——黄莲圣母。” 展览上，孩子们惊叫，大人们摇头，神学家将她当成“异端邪灵”的警示，博物学者却好奇她的肌肉线条与“东方体质差异”。而她的名字，在中国北方的村镇间，却被偷偷写进年画，贴在窗棂之上。 她的名字叫林黑儿。 故事还得从天津运河边说起。1898年起，她便在河边搭草棚行医、卖艺。她不识几个字，却能辨草识毒，随父混江湖长大，练得一身好腿功。那年她才十七岁，已是运河口远近闻名的“符婆”，靠口中咒语、手中朱砂，治好了不少孩子的痢疾和老人的跌打。 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底细，只知道她穿红衣、留长辫，脚不缠，背不驼，说话铿锵。 但她真正成为“黄莲圣母”的那一天，是她父亲死在县衙牢里后。因为保护女儿不受洋人骚扰，他被指控“干扰传教”，关押十日后，尸体被扔在河边。林黑儿守尸三夜，没人敢接近。等她再出现时，红灯笼已挂在草棚门口，底下写着四个字：“女团收徒”。 义和团兴起后，林黑儿不被接纳。男人们说：“女人不能练拳，会冲撞神明。”可林黑儿另辟蹊径——她不争“神拳”，她组织的是一群从泥地里爬起来的女人。 寡妇、逃婚的丫头、被军阀霸占过的女人……她们盘起辫子、剪掉裹脚布，在夜晚练拳，在黎明熬药，统一着装红衣，用草绳编竹枪。她不教神术，只教生存：“练到脚上起泡，你才配站着说话。” 在红衣队伍中，有个孩子叫二喜，才十四岁。她被父亲卖给了洋行做杂役，一次烧水时被英兵泼茶水，脸上留疤，后逃出，投奔红灯照。“圣母说，我的脸是铠甲。”她这样说。 七月的天津，是人间炼狱。八国联军炮轰南门，义和团溃退。红衣女子却没有后撤，她们点燃了俄军军火车厢，埋伏在老龙头站台；有妇人抱着火油罐自爆，有女孩用竹枪拼刺。 林黑儿带头杀入日军阵线，铁钩缠喉，一招致命。她并非神通广大的巫女，她只是有仇必报的寡妇，是手上包满膏药却仍握拳的姐姐。 14日傍晚，她被捕时，浑身血污，发着高烧。八国联军对这个“谣言中的女巫”产生莫名的兴趣。他们以为她能飞天遁地，却只看到一个瘦得近骨的女人。有人撩开她的衣襟寻找机关，却只见刀疤、绳痕、烧烫痕。 她不说话，直到他们逼她演法术，她吐出带血唾沫，随后强咬舌头。临死前，她望着西方军官，喃喃一句：“你们怕的，不是我的咒语，是我活着。” 她死后，尸体被浸入药水，装入展柜，运往伦敦、巴黎、柏林。她成了“异域神秘学”的展品，却也让不少人心生震动。 1910年代，中国留学生在德国医学院发现标本真身，曾发起抗议。此事无果。但1912年革命胜利后，该标本神秘从档案中撤除，有说被烧毁，有说被秘密葬于莱茵河畔。